黎明神色怔住，慢慢走出车厢，望着占满街道的人山人海。

“丧衣天使出来了！”

“天使大人！求您不要走，留下来吧！”

“丧衣天使！求您可怜可怜我们，继续留在裳郁城！”

“丧衣天使，求求您不要走！”

“求求您不要走！！不要走！！！”

无数居民挤满城门、占据街道、分布大街小巷，将黎明包围在中间。

看到黎明走出车厢后，他们全部跪拜下来，在伯爵府守卫引导下，整齐恳求、喊声震天！

一缕缕愿力从居民体内产生，在天空中凝聚成为色彩斑驳的厚重愿云，越积越大、越来越杂，逐渐遮蔽了黎明全部视野。

裳幂晴提起魂宗级别的魂力，忽然高声大喊：

“本伯爵喜欢丧衣天使，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丧衣天使有规矩，只要心诚便可以实现祈求者的愿望。”

“本伯爵今日在全城子民面前表露心声，冒着颜面尽失的风险，只为表明我的爱有多么真诚！”

“我，裳幂晴，祈求丧衣天使，娶我！”

“成为裳郁伯爵府的裳郁先生，管理伯爵府治下子民！”

鲜红愿力从裳幂晴体内产生，飘入黎明心间，传达强烈情感：

【娶我！】

包围黎明跪拜的居民面色大喜，齐呼声震天：

“恳请丧衣天使接受裳郁伯爵大人，管理伯爵府治下子民！”

“恳请丧衣天使接受裳郁伯爵大人，管理伯爵府治下子民！”

“恳请丧衣天使接受裳郁伯爵大人，管理伯爵府治下子民！”

遮蔽天空的愿云，似乎找到目标，像是龙卷风倒旋而下，猛然注入黎明体内，使天空为之一净。

这些杂乱愿力充满黎明每处身体，欢呼着、祈求着、大喊着、窃喜着：

【迎娶裳幂晴，入赘伯爵府！】

【永远留在裳郁城，永远接受我们的祈愿！】

【一辈子当我实现愿望的工具！】

【别想离开，你要是走了，我去哪里要钱！】

【求您别走，我娘刚生病，还没好呢！】

【想走可以，先给我留下一辈子都花不完的财富！】

【不要走啊，你只能属于我们！】

【你只能属于我们！】

【你只能属于我们！】

黎明意志受到无数种情绪疯狂冲刷，维持理智的心弦不断绷紧，似乎随时可能断裂，在裳郁城愿力操控下，迎娶裳幂晴、留在公爵府，成为这座城市所有居民可以不劳而获的许愿机。

裳幂晴看到黎明的挣扎，神色狂喜，“留下来吧！你不是最善良的天使，只要别人心诚求你，就会帮助他吗？”

“你看呀，现在包括我在内，几万人都在求你娶我。难道善良的丧衣天使要违逆大家的愿望，继续一意孤行下去吗？”

【丧衣天使，您最善良，所以留下来吧！】

【丧衣天使，我们这么多人祈求您，你敢不答应吗？】

【丧衣天使，我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您来帮忙，您休想离开！】

黎明感觉自己的理智快要绷断了。

“姐姐……”

就连对姐姐的思念，在这一刻似乎都要无法维持他的理智。

“不……我要去找姐姐！”

丧衣兜帽下，黎明咬破红唇，殷红血液淌过嘴角，在洁白丧衣中晕染刺目猩红。

他抽出白水晶短刀，耀眼白光从刀身绽放。

裳幂晴惊呼后撤，“你要做什么！？”

居民发生骚乱，“丧衣天使，你要做什么！？”

愿力荡漾激烈涟漪：【你要做什么！？】

黎明压抑着无尽情绪，声音颤抖而冰冷，“让开！别逼我……杀出去！”

“守护裳郁伯爵！”

守卫疯狂挤开居民，朝中心汇聚。

“快跑呀！丧衣天使发疯了！”

居民拥挤着逃走。

“丧衣天使，我求你给我住手！”

有愚民自信跪下。

裳郁城彻底乱套了。

远方指挥的刺一艰难穿过人群，见到牛车周边围了一圈跪倒的人墙，当即展开武魂，三圈黄色魂环飞舞间，夜雨刀绽放锋利刀气，撕裂开跪倒的人墙，带着血水残肢，狠狠朝黎明杀来。

“给我停下！”

裳幂晴喝止刺一，痛苦闭上眼睛，“我给你写推荐信，你……走吧。”

……

那一日，丧衣天使离开裳郁城，一路缓慢向南，行善积德。

与此同时，裳郁城愚民要挟丧衣天使，企图独占丧衣天使的闹剧，迅速扩散开来，让很多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号的人吃到一口好瓜，期待哪天丧衣天使这样的大善人，来到自己所在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