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阳光带着盛夏的蝉鸣。
树叶沙沙作响。
余白感觉不到身子的存在,甚至感觉不到脑子的存在,那是白茫茫的一片,依稀记得自己在跑,在狂奔,而熟悉的咆哮声在后边急促的追赶,
你可真他妈孝顺啊,你把你妈孝死了!
老妈愤怒的面容陡然出现在面前,余白有种被掐住脖子的窒息感,猛的睁开了眼睛。
隔着窗帘,阳光倒是挺柔顺的,顺着缝悄悄溜了进来。
被窝里的余白,精神恍惚地抖了个激灵,木然的看看四周,咦,这是跟哪儿呢?看布局好像不是自己的卧室里?噢噢,想起来了,自己昨天跟叶茹雪一块去喝酒了,喝大了瘫在酒店,依稀记得是佩姨来接他的。
这里是佩姨家,柔软的大床,纯白的被褥上带着熟悉的香气。
自己跟这边过夜了?头疼欲裂的感觉骤然袭来,余白倒抽一口冷气,揉揉脑门难受的要命,有那种天旋地转的眩晕感。
余白这个人喝酒挺容易醉的,然后就飘,但从来不会完完全全的断片。
至少在酒后第二天起来,昨晚的画面零碎都能拼凑成记忆,他记得是佩姨照顾自己,她记得佩姨给他脱鞋,脱衬衫,更记得佩姨拿毛巾给她擦身子......
嘶,不,不能想了。
“啊......”余白抓着头发使劲胡乱倒腾,渐渐地,昨晚记忆成像,躺在床上,失神的看着白茫茫的天花板,余白一只手呆呆的从被窝里拿了出来,轻轻的搁在了自己的嘴唇上。
“亲了?真亲了?”
余白喉结涌动,嘴唇有点干涸,侧头一看,就能瞧见床头柜上贴心放着的杯子,拿起来,里边居然是温热的......说明余白醒之前,都还有人轻手轻脚的带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余白觉得他胆子应该没有那么大,张口就亲了?还说什么这辈子都不能没有你?
余白猛的捶捶脑袋,心里可叫一个惊涛骇浪啊:“我是表白了?老子这算是表白了?”
尼玛,喝醉酒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但余白艰难的咽了咽唾沫,脸都白了,嘴唇经不住的颤抖:“老,老子,这不会是潜意识里的大逆不道吧!”
关键是,余白耳边还能依稀环绕昨晚没有彻底沉睡前,那委屈的哭声,不行,不可以余白你怎么这样......
“佩姨压根就没有那种想法!”余白想死的心都有了,一把捂住半旯脸,有点酸?有点苦?还有点庆幸?庆幸没有酿成更大的悲剧?庆幸自己在老吴手上捡回一条命?
余白此刻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死了一样,在心里苦笑道:“晕,一个巴掌还没能拍响!丢人丢大发了啊!”
余白还是有一点羞耻心的,默默扯了扯被子,想遮遮自己的脸,却发现门被轻轻的拧开了,佩姨轻手轻脚的走进来。
早死晚死都得死,有羞耻心,但余白面对佩姨,羞耻心向来不多,反正,都已经被不行不行了,老吴的大砍刀还悬在脑袋上,为了这件事情影响不再扩大,不会让人为难,拧巴。
余白一咬牙,果断的把心里一切杂念丢开,寻思着,昨晚?昨晚发生什么了?
我余白是不清楚的!
余白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揉着脑袋,“佩姨,早啊。”
佩姨吓了一大跳,表情有些不自然,疲惫的脸上挤出一抹微笑:“早,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