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咕咚，老宋接过水，大口大口地牛饮着。
“好多了，我们到哪儿了？”老宋坐起来，左千山分他了半个蜥蜴，两人聊了起来。
西域的晚上比较冷，篝火燃了一夜，次日清晨，两人是被冻醒的。
左千山满脸灰尘，睁开眼睛的时候，就仿佛雨刮器挂掉挡风玻璃上的灰。
“噗！tui！”
他抬起头看着远方，淡淡的白色光芒升起。
“喂！”
“嗯？”
左千山一脚将他踢醒：“赶路了，总不能老是荒野求生吧。”
“诶，知道了知道了。”
两人对着戈壁，浓稠腥臊的尿液浇在地上，收拾完毕，再度上马离去。
走了好久终于看到了道路，远处一行车队也在顺着这条路在走。
“老宋，不对劲，着甲！”左千山看到前面车队3名骑士来到了队尾，感觉不妙，于是立刻下马，两人互相帮助着，先把内衬、皮甲、臂铠、胫甲、护脖披上。
再直身甲、披膊套上。
着全身25公斤，加上左千山本人差不多一共125公斤。
这种西域驽马50-70公斤的负载，走70公里。
承载他这种125公斤的重甲步兵，估计上马冲锋只能维持几分钟，或者5次左右的冲刺。
“站我后面！”老宋也披挂完，左手牵着马，右手长枪，走在了前面。
虽说老宋经常插科打诨，看上去很不靠谱，但是有事儿他是真上！
“我掩护你，你军户出生，你射的准！”左千山缰绳和盾牌一起捏，右手长枪对着前方。
眼看老宋架起了弩，对方骑士好像有些犹豫。
对方有些迷糊，你说常规2个牧民把，驱散也就驱散了。但是对方下马披挂，这铁甲算怎么回事？！
这不耍无赖了么不是？！
看着100米外的两个重甲骑士，三名骑士侧身仿佛在问领头的。
不一会儿，马车中一个帘子撩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说了几句。
“这算什么事儿？”左千山不懂这边的民风，只能问老宋。
“不知道，看样子不像劫道的，倒像是行商的。”
这话让左千山大为惊讶：“这年头这里还有行商的？”
“什么话。”老宋讶异的看他一眼：“越是难行商，挣得越多！越看关系硬不硬！”
“受教了...”左千山将盾牌挂好，牵着马，也不卸甲，就这么跟在车队后面：“咱们跟着吧，真碰到劫道的还有个照应。”
“行，甲不能卸。”老宋撤下上好的弩弦：“几匹马换着乘吧。”
“嗯。”
双方就这么维持着默契，那车队估计也是发现了两人的来头，见有甲有马是个难啃的茬子，也就不上前驱散了。
反正前面就是于阗国的一个大的部落镇集。
走了大概有2小时，左千山突然笑了起来：“嘿，你说我们自己瞎找八找，还不如跟着人家嘿。”
“...”老宋一脸正色，没有回应。
“怎么了？”左千山单手挪向盾牌，皱着眉头问道。
“你看前面，左边沙尘，右边连绵的草坡。”
左千山抬眼看去，心中顿时一惊，他是没打过仗行过军，但后世的长视频、古籍解析是看了不少啊，多少也是个文化人。
此处草坡沙坡连绵，和中原的大平原不一样，北方的草原并非想象中毫无起伏的平地草原，而是一个又一个的小山丘小坡组成。
而埋伏最大的利好在于，对方不了解本地地形。
老宋：“停，等会。”
“弩箭再给我一壶，我上坡看看！”左千山抱着弩上了坡，披风盖住铠甲的光芒，往那儿一趴。
“敌袭！敌袭！”马车里的商人吓了一跳，赶紧趴在车内，偷偷抬起头看着外面：“保护我！”
笃...
“噫！！！”
箭矢射在木头上，吓得商人脑袋一缩。
“我草，真打起来了！”左千山抬起头，活脱脱的吃瓜群众，狡诈能力开始发挥，心里盘算着：打！往死里打！打完我来舔包！
“嗯？”马匪头子在后面，身旁两骑跟着他没有动。
前面17骑一起出发，袭扰的袭扰，冲阵的冲阵，经验老到。
这里离镇集很近，必须速战速决，头目在高处四处张望，四周很安静，没有人打扰。
只是...那是什么？
头目盯着左千山所在的坡，聚精会神。
“糟了...”左千山在坡前露出了小头：“我就漏这么一点点，应该看不见吧...”
“老三，你去看看。”
“是。”一骑飞驰而来，马蹄声阵阵。
“艹！”左千山立刻背靠山坡，给老宋打手势：一骑，这，来。
“啊？”老宋赶紧上弦，驱马埋伏好。
这边商队损失惨重。
“杀呀！”马匪齐射打乱商队阵型，还有8名骑兵冲阵，吓得商队骑兵护卫一大跳，正准备反击时马匪却当即脱身。
商队护卫追上，被引走。后续骑射的马匪，继续蚕食剩下的护卫。
“不好，回去！”护卫头领带着人回来，但是马匪也掉头，双方咬住。
双方搏杀很少，主要是试探，大多骑兵不靠近5步以内。
看上去有些搞笑，双方短短的2米长矛隔着老远互扎，扎个寂寞。
一个马匪靠近护卫，护卫控制距离，马匪扎空。就在这时，护卫突然靠近，后发一矛扎死马匪，当真千钧一发，比的就是反应！
车队这边，骑射手马匪和商队弓箭护卫互射，显然护卫们的箭矢好一点。
互换了一些杀伤，双发打出了火气。
头目也不管了：“老二，招呼兄弟们跟我会和，先把那五个骑兵吃了！驾！”
“是！驾！”
骑射手们跟着老二又佯攻了一遍，随即一撤，虚晃一枪。
骑兵们有了老大的加入，和商队骑兵护卫纠缠着。
而骑兵护卫也准备往商队步兵这边撤。
“大哥！弄死这个护卫头子，我们就能完事儿了。呃啊——！”
“老四！不！给我杀！”
伤亡越来越多，仇恨掩盖了生意，现在，是不死不休了。
踏踏踏，踏踏踏，马儿上了山坡，老三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