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鲍雷坐在桥下,右手托腮,长长叹了一口气。
他目光出神的看着形形色色的人群从面前走过。
折柳玩耍的稚童,背着书箱的少年,腰挂长剑的青年……
大家似乎都有着明确的目标,行色匆匆的走向下一个目的地。
而反观自己,已是三十好几的年龄,却还是一事无成。
如今更是沦落到需要摆摊卖一些从城外采摘的野山楂,才能让自己不至于饿死。
倒是也可以凭着一把力气去找个苦工,但是……
“哎,我还是不甘心啊!”
他再次长叹一口气。
“老板,你这山楂怎么卖?……老板?”
“啊!三枚灵币一斤。”鲍雷回过神来连忙应道。
他抬眼望去,一个长相秀气的男人正蹲着挑选山楂。
男人身着一套素色道袍,肩披青色羽衣,流光溢彩,价值不凡。
修真者还有好这一口的?
鲍雷顿觉新奇,他印象中的修真者成日里飞天遁地,喜怒不形于色,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仙人姿态。
而如今眼前的这位,居然毫不顾忌形象,蹲在地上对着山楂挑三拣四,和市井中人一般无二。
自然而然的,鲍雷心中对其生出一丝亲近之情。
“价格倒是合适……”张恪嘟囔了一句,挑挑拣拣片刻后,忍不住轻皱眉头,“就是这山楂也太小了。”
“城外现摘的野山楂,你可以尝尝,酸味绝对足。”
“哦?”张恪抬头看了一眼鲍雷。
“你没做事吗?”
这个时间点,从城外摘完野山楂回来了,张恪判断眼前这个小贩应该是没有工作。
鲍雷的回应证实了他的猜测。
“最近没做。哎……”
听到这个欲言又止的回答,张恪顿时来了兴趣。
方才他刚从坊间出来,先不谈被女流氓调戏了一通,关键最后事还没办成。
那些名册上的掌柜一个个身经百战,简历亮眼,都是商海浮沉多年的大佬,看的张恪直揪心。
若真把那些人招来,自己这4w灵石的追投怕是又要黄。
如今只能期待天公重抖擞,来一个不拘一格降人才。
他放下手中的山楂,抬头仔细打量面前的小贩。
胡须茂密,鹰钩鼻,面容消瘦,眼窝深陷,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沧桑。
是个有故事的男人……
于是,他好奇问到:“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方便和我说说嘛?”
鲍雷有些诧异,他以前和修真者打交道不少,但眼前的这位明显是个异类。
明明肩上的羽衣一看就价值不菲,可却对十枚铜板一斤的野山楂挑三拣四。
明明应该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人,可却对自己这个市井小贩的故事刨根问底。
真诚,好奇,期待……
从对方的眼神中,鲍雷读出了这些复杂的情感。
这进一步激发了他的倾诉欲,下一刻,他如同打开了话匣一般将自己的经历娓娓道来。
“我运气不太好,哎……我并非古北城本地人,家住北方小镇。初从文,三年不中;改习武,校场发一矢,中鼓吏,逐之出;又从商,一遇骗,二遇盗,三遇匪;遂躬耕,一岁大旱,一岁大涝,一岁飞蝗。是年初,辗转至此城中,浑浑噩噩,聊以度日。”
随着他的讲述,张恪的双眼逐渐发光发亮。
语毕,鲍雷这番肺腑之言仍如一道惊雷在张恪耳畔不停回响。
当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良久,张恪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