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根本就是学堂家老有心敲打的产物，他老神在在地看着方正，打心眼里就不认为这群少年少女能够回答来，只等方正承认不足，衬托出师长的威严。

既然不知道准确的答案，方正只好自己思索，解开这个问题。

好歹经历过社会毒打，他立即就想通了学堂家老的用意，心里一松。

其实这个答案回答不回答都不影响结果，就算他答错了，或者说不知道，只要达成学堂家老树立威望的目的，根本就不算什么。

想通这一层，方正神情放松，就随口答道：“蛊师的首要原则是生存！”

这是前世地球无数思想家得出的经验结论，此时被他拿来显摆，到底童言无忌，想来无关紧要，他也是放开了回答。

心理学家马斯洛曾提及人类的五层需求，第一需求是生存，这一点，相信在蛊世界同样适用。

果不其然，方正就看到学堂家老脸的微笑一僵。

学堂家老是真的没想到，这么刁钻的问题他还没正式讲过，就被方正回答来。

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在他成年后第一次外出执行人物，见证了队友的死亡才领悟出来的道理。

他还曾得意洋洋了许久，因为他就是凭借着这个道理，一直安稳地活到了现在，直到成为家老，又被家族看重，委任学堂家老来教导后辈，将他的经验传递下去。

这一点现在已经很少有蛊师能做到，一个个的小年轻热血头，不知生命的可贵。

生存？

方正的回答令不少同学面面相觑，没能想明白其中的道理。

生存，那是多么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对于在场的许多人来说，活着还不简单？

他们都拥有成为蛊师的资质，是家族里的后备力量，同时也是家族的重点保护对象。

在家族的庇护下，只要他们不自己作死触犯族规戒条，谁又能把他们怎么样？

许多人这样想并没有错，但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家族的庇护是天经地义的吗？凭什么别人没有这个待遇？偏偏他们去享受？

一切命运的馈赠早已在暗中注明了加码。

那么代价是什么？代价是忠诚，是为家族效死。

在个人的生存之，还有家族的存亡系于一身，只是寻常人还没看明白这一点，被层层表象蒙在鼓里。

“不错，不错。”

学堂家老脸露和悦，肯定了方正的回答。

他不知道方正小小年纪从何得来的人生感悟，想来是双亲亡故后成为孤儿，与哥哥相依为命带来的早智。

看来过去他们都看错了，不止他的哥哥有早慧，方正也不逞多让。

这一点相比以往见到的甲等资质，无疑要添分不少。

经验证明，经历过苦难的蛊师，往往比一个按部就班发展的天才更加强大。

这样优秀的甲等天才出现，比他树立本人的威信要来得更加重要。

“好样的，不愧是方正呀。”

见方正答了问题，同窗的少年们一个个欢呼雀跃，似乎比他们本人还开心。

学堂家老想要的威信就在这一问一答间转移到了方正身。

少年们都没有什么坏心思，只是觉得方正厉害，不愧是甲等天才，回答了他们不知道的问题。

正在欢腾声一片时，学堂的角落里，沉睡的少年睁开了一只眼睛。

那一枚清亮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在人群中如众星捧月般的弟弟方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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