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浓郁，沾染了嗅觉。

靳谢安有些嫌恶地皱了皱眉头，石头下面的程齐末满身血迹，嘴里冒出两条尖利的獠牙，满嘴的血迹，青黑的长指甲上挂着些许碎肉，如同古代志异小说里青面獠牙的恶鬼。

倒霉鬼冯和已经被撕成一片一片的了，或许些许还进了程齐末的肚子里。

但下面的人不是鬼，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或者说是一个被异化过的寄生人。

云故站在石上，居高临下俯瞰着底下的寄生人，漆黑的眸子里深藏着寒凉淡漠，看他的眼神与看死物没什么不同。

程齐末红着眼睛，眼白已经被红血丝包裹，只剩下一双竖瞳，如同冷血动物，毫无感情地盯着石头上的几人。

程齐末的眼睛好像要流血一般，滴答滴答掉下来些许红色液体，他的脸上长着些臃肿的瘤子，细看下如同两栖动物的鳞片。

他的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牙齿间又发出咯吱咯吱的磨牙声，令人胆寒。

“你怎么知道我杀了谭谈谈？”

程齐末似乎是从堵满了痰的喉咙里发出的一串声音，十分嘶哑难听，让人心生厌烦。

云故扯了下唇角，笑眯眯道：“你身上的恶臭味和血腥味都快腌进肉里了，我想忽视也难啊。”

靳谢安冷冷看着他，眼里流露出一丝冷厉狠绝，他十分厌恶这些该死的寄生人。

顾楚睁大了眼，有些发愣地盯着底下的程齐末，以及满地的血肉碎片，今天他的世界观似乎被重塑了。

他低着头，默默看着他们相互周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许纯莜软了腿，趴在地上，摊成一团，无声无息，不知道是晕过去了还是如何。

程齐末流着血泪，一脸悲楚。

“我只是太饿了，我没想着要杀了她，可我饿……饿……”

程齐末好像陷入了自己的情绪里，茫然地自言自语着，看上去十分可怜。

可这不意味着，他真的是一个无辜的、无害的人。

程齐末抬起头，猩红的圆眼盯着石头上的几人，流露出强烈的渴望来。

他嘴角滴答滴答流着涎水，如同开闸的水龙头，原本干瘪瘦弱的身躯涨大了一圈，弓腰驼背，脸面肿胀起来，如同膨胀的肉球，身上长出了棕黑色的毛发，像野兽一般，四肢着地并用，嘶吼着扑上来。

几人连忙躲来，趴在一旁的许纯莜也被顾楚狼狈地拽到一旁，不小心打了个滚，混了一身泥土。

但是如今也无暇顾及，毕竟什么也比不上命最重要。

程齐末愤恨云故戳穿他的事，又想着柿子挑软的捏，于是专追着云故跑，云故绕着树，如同猫遛鼠一般，坠着程齐末跑。

靳谢安在一旁从包里拿出了武器，对着程齐末就是来一枪。

这一枪精准地打中了程齐末的手臂，却没有如同普通子弹入肉，而是在嵌入之后，猛地爆炸开来，炸掉了程齐末一只手臂。

失去了一条臂膀的程齐末红着眼睛，没有理智可言，寄生人已经并非常人了，而是变成了和异种一般的变异生物。

程齐末呜咽着被惹怒，猛地奔向了靳谢安，想要咬断这个该死的人类的喉咙。

靳谢安没有继续开枪，而是绕着树又坠着程齐末跑，如同云故刚才那样，跑了两圈后，又换了放向。

“看暗器——”

一声高呵传来，程齐末下意识转头，想要躲开，就见到一个娇柔的女子被抛过来，如同一道鲜嫩可口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