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成也就不怎么重视。
可有一点毫无疑问,那就是把这些当世各种势力加到一起,无当圣母,就凭借她这身惊世武艺也能坐头几把椅子。
但竟被生生围杀于此。
她若是全力突围,只跑不打,陈玉成琢磨,就县城里这点人马,即使开了血煞大阵,也未必能够留得住她,说到底还是太过自傲。
另外,还有那个小子太厉害了——陈玉成目光在林动身上停留了片刻。
“当世恶来,不足以夸赞,若是能彻底回归麾下……”
陈玉成眼神闪烁。
……
砰!
一拳扎下,木桩开了道裂纹,紧接着四分五裂。
林动眼皮挑了挑,威力是够了,可还是嫌弃劲头不对,他眸子里四溢着几分凶气。
林动的腕骨粗大,应该有词缀潜移默化改造身体的缘故,再加上这段时间的刻苦修行,打出的拳招里隐隐藏了两分枪势,大枪的枪。
“很不错了。”
一旁的马新贻,上前仔细看了看四散开来的木头茬子,表扬了一句。
距离崔莺莺的死,已经过去了快十三天。
庐州那边每天都有风向传递过来,说是鲍超,湘军霆字营主帅,又走到哪儿了,离舒城多远,离庐江府多远,离庐州郡又能有多远?
总之,听起来,战火已经燃起。
而英王陈玉成自然也赶回了庐州府主持大局。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马新贻为一地主官,他的事情,相应也多了起来,不过,就算是这种情况,老马每天也专门抽出一个钟头来给林动讲拳经。
主要是蚩尤大练。
两兄弟之间的间隙,似乎也因为白莲教一役,消散于无形,关系逐渐和好如初。
“只是你的劲,还不够活儿,仗着的是一身狮虎般的气力,还有雄绝的体魄,打破木桩,单纯用枪的角度来讲是不太对的。”
马新贻淡淡解释道。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木头茬子上断裂口子,闭上眼睛,感受了片刻拳头余势,才又接着说道:“你的拳头里还有刀子,不纯粹!”
林动摸了摸下颌,冒出头的青色胡茬,皱眉说道:“可是我忘不掉刀术,几乎融于骨血了。”
马新贻哑然失笑。
“臭小子,在我面前炫耀啥!不知道你从哪儿搞来了一身刀术。”
“不过,你要记住!掌是刀,拳是枪!你现在握枪不练刀!”
“打法的强,强在武夫自己有自己的节奏,你可以一会儿刀,一会儿枪,但是不能刀枪相乱,干扰了自己的节奏,这是第一。”
“第二,练枪就是练拳劲,蚩尤大练是蚩尤枪和巫家拳结合,但当以蚩尤枪为主,巫家拳只是弥补拳法短打上的不足。”
“练枪是为了练出拳劲,得了拳劲,你就会发现,这种劲头的美妙。”
“它会融化在脑子里面,就和你现在的刀术一样,出刀发自本能。”
“人有两只手,那就是两杆短矛!人有两条腿,那就是两杆大枪!”
“我教你的炮拳,和形意的大杆子不一样,你不要老想着把那丁点的龙形搜骨融练到拳头里,枪里!这是不对的!”
“普天之下,哪儿有人先会跑,再会走的,更何况,你小子想的是先飞再走,这不对!也练不出来。”
“炮拳只有一个字,作为基础,那就是扎!”
“蚩尤枪也只有一个字,那就是刺!刺也是扎!和太极门,形意门十三枪都不一样,你不能乱想,把自己根本没吃透的东西,混乱往我教你的东西里面掺和。”
“你现在强横,仗着的是体魄强横!”
“不是说不好!”
“而是说,你可以——更好!”
“你要按照我教你的去做,你现在等于是一块和氏璧!而我就是那个工匠,我想做的是把你雕刻成——九龙玉玺,天下至宝!”
不得不说,马新贻在当教头这一块,讲得是真的很好。
拳术,枪术,深入浅出。
学武蚩尤大练,就是在练蚩尤枪术,练蚩尤枪术,就是在练炮拳。
武夫万法劲同源,要练的就是把一股劲练成汁,融进脑袋里面。
十来天下来,林动是收获颇多。
“晓得了。”
林动脑袋如小鸡啄米,连续点头道。
马新贻讲出了一身汗水,又抓了一块木头桩子,摆正立好,言道:“来,再试一次,记住,我要看到的是一个拳头大的圆孔,而不是四分五裂的烂木头。”
林动理了理思路,轻轻呼出了口气,五指捏得嘎吱响,并拢握拳,就在他刚要发力的时候。
“吃饭咯,元觉,大哥。”
苏苏温婉声音传来。
林动屋子里也没别的女人,小丫头渐渐有了几分女主人架势。
马新贻拍了拍林动肩膀道:“今儿个还有事情,不能陪你们,你好好练着,蚩尤大练打法,练法,我已经悉数传你了,这几日就不来了,那些乡绅闹腾不安分,我得给他们打一记预防针。你悟性奇高,早点把拳术练会,如今庐州风云再起,正是需要你的时候。”
这几天,言谈间,林动也知晓马新贻似乎藏了一些心思。
不过,还没给他透底,预估着是有大事要办。
林动心里有数,当即又道:“大哥,你放心,我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