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们要战争,为什么要冒着被别人杀死的风险,而去杀一个没有仇恨的人?
讽刺的是,每一个踏着累累白骨的英雄和每一个成为无名白骨的士兵,或许都能回答这个问题,但这两个藏在尸体下的人,却回答不上来,可他们都有非要战斗不可的理由。
“你累吗?累了就休息一会,我会看着,等到天亮时,我会叫醒你。”斯维因温柔地说。
锐雯没有再说话,因为她对于这样温柔的话,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可她知道,她一点都不想睡,她只想感受那只手,带给她的温暖。
到了明天,她或许再也握不住那只温暖宽厚的手,因为---她的手是要握剑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辽阔的天空,已经变成深蓝色,哀嚎声似乎也在火浪熄灭的那一刻停止了。
“蹄踏,蹄踏。蹄踏。”
七团火光,从刚刚熄灭还在冒着一缕黑烟的营帐前冲过,踏燃了一面倒在地上的诺克萨斯黑旗,最后伴随着远去的马蹄声,消失在深蓝色的草原尽头。
这一场战役,终于落下了帷幕。
“他们好像走了。”锐雯小声地说。
“再等等看。”
许久,最后一道火光也随着那面黑旗的燃尽而熄灭,斯维因才推开了身上的尸体,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你还不放开我的手。”锐雯有些恼怒地说。
等到手放开时,一阵空荡荡,反而让她很不习惯。
斯维因浑身是血的从尸堆里爬了出来,对着不远处地尸堆说:
“好了,士兵们,可以起来了,德玛西亚的火骑已经走了。”
寂静地草原上,没有人回答他。
看来那些人早已经走了,队长的命令,在生死攸关之时,早已经变得轻如鸿毛。
“好了,锐雯士兵,现在我只有你一个手下了,快跟上来,我们去营阵里瞧瞧战况如何。”
斯维因转身苦笑着,对还坐在尸堆里的锐雯说。
“我的脚....”锐雯撇过头,小声地说道。
斯维因走到锐雯身边,蹲了下来,脱掉了已经被血液泡胀的鞋子和袜子,说:
“这么肿?看来是崴到脚了,我背你。”
斯维因将锐雯背了起来,向还在冒着黑烟的营阵走去。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锐雯趴在斯维因强壮的背上,小声地说。
“你以为呢?我堂堂一个诺克萨斯小队长,只有你一个士兵了,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斯维因带着调侃的语气说。
一阵暖意从锐雯的胸口荡漾开来。
这时,营阵里一片狼藉,四处都是残缺地尸体,空气里浓郁地血腥味中,夹杂着一股尸体被烧焦的味道。
走在一片狼藉营阵中的他们,偶尔会遇上身负重伤的士兵,那些士兵的表情,仿佛都失去了魂魄一般,没有目的地走着。
当斯维因走到营阵的最中央,一面湛蓝的鹰旗正迎着血风招展。
在蓝旗下,尸堆如毯,一面烧掉一般的黑旗,无力地倒在尸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