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上官丞叹了口气，“既然你这么放不下她，那咱们先不急着出城，就在这儿等一会儿吧。”

“等谁？”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上官丞拉着朱淮走到了一处角落，看着沿街乞讨的小女孩。

等了不到五分钟，朱淮惊讶地发现一个衣着同样破旧的女人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小女孩身边，伸手拽了拽她的衣服。

然后小女孩就惊喜地抱住了女人，那还是朱淮第一次在她脸上看见表情。

然后女人领着小女孩走进了旁边的一条胡同里，上官丞示意朱淮悄悄跟过去不要惊动对方。

两个职业者想要隐藏身影，普通人绝对察觉不了。

等两人找到一大一小两个人的时候，发现女人蹲在小女孩面前用一把破旧缺齿的梳子梳着她的头发，小女孩眯着月牙般的眼睛啃着白净的馒头。

轻微的话语声传来。

“囡囡今天辛苦了，累不累啊？”

“不累。”

“囡囡乖，爸爸一会儿就回来了啊。”

“妈妈，我看见叔叔们都去追爸爸了，爸爸不会有事吧？”

“不会的，爸爸腿长跑得快，叔叔们撵不上的。”

“嗯。”

朱淮感觉有一口气堵在了喉咙上，不上不下。

“现在你懂了吧？”上官丞在他耳边轻声问道。

“嗯。”

朱淮点点头，看起来一切都是他错怪了那个狠心的父亲。

盯着女儿的人太多了，他保不下女儿辛苦卖惨讨来的食物，只能尽可能带走更多的食物，引开追兵的路上跟早就等在中间的妻子交接食物，然后妻子再偷偷溜回来跟孩子一起吃饭。

“他们一家还算幸运的，至少一家人还都活着，那些真正的孤儿连这一个馒头都不可能吃得上的。”

“要塞不管吗？”

“职业者不是神，不能凭空变出食物养活所有人。每天只能供应很少的一部分食物确保这些人能活下来。”

上官丞幽幽叹息，“末日就是如此残酷。”

朱淮却是摇了摇头，“钟无艳说我们给她食物就是害她，可我觉得如果有能力却不去做，那我们就不配当职业者，更不配称之为人。”

两人说话的功夫，朱淮看见从胡同另一个口走过来一个一瘸一拐的男人，脸上带着青紫，很显然他没有跑过那些人，挨了一顿揍。

这正是刚才那个抢了三个馒头逃跑的父亲。

女人心疼地站起身看着自己的丈夫，丈夫冲她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然后蹲下身来，看着女儿。

“囡囡馒头好吃吗？要细嚼慢咽哦，不要浪费粮食知道吗。”

“嗯。”

小女孩乖巧地点点头，然后小手撕开馒头要喂给爸爸妈妈吃。

“囡囡乖，我跟妈妈都吃过了……咕噜……”

扯谎的男人肚子出卖了他，旁边的妻子此时肚子也响起一声咕噜声。

“爸爸妈妈也吃，囡囡已经吃饱了。”

小女孩倔强地举着手里的馒头，女人忍不住流下眼泪捂住了脸。

“别哭了，留点体力，不然咱俩倒下了，囡囡怎么办？”

女人靠在了丈夫怀里，朱淮的眼眶忍不住湿润起来。

“你还带了馒头对吧，现在给他们两个没关系的！”朱淮再次向上官丞索要。

上官丞长长叹了口气，终究还是从背包里掏出四个馒头来，“给他们可以，但你一定要守着他们等他们吃完再离开，不然他们可能活不过今晚。”

“谢谢！”

拿到馒头，朱淮直接现出了身影，走向了惊恐看着他的一家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