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南宫燕早有预谋?
黄府极皱眉又一想,也不对,南宫燕应该不知道自己免商税折子的事情,又怎么会提前杀掉徐渭呢?
想必是个巧合罢了。
南宫燕肚里暗笑,但脸上仍然是一脸不爽的样子,加重语气道:“这个免商税一定要小心施行,切不可操之过急,要以养民为要。”
众人商议了几句,就开始进行大朝会的下项议程。
考勋就是评功的意思,当然有成果才能评功,经过刚才的一番汇报总结,其实各州太守都在明里暗里的表功,接下来评功仍然是黄府极把持。
于是黄府极出列,拿出一串长长的名单,上面都是他的人,评功当然要评自己人。
南宫燕很是郁闷,但没有办法,因为吏部考核并不掌握在他手上,难以推翻黄府极的定论,只好一言不发。
黄府极一边念人名,一边心中暗自得意。
“怎么样?南宫小狗?你还是得喝老夫的洗脚水吧?”
“这朝中真正说了算的,还是老夫!”
考勋之后是议政、定策。
本来是由皇帝对去年施行的政策进行回顾,再调整今年的政策。
但去年的政策都是黄府极定的,南宫燕并不掌握,所以这一环节仍然只能看着黄府极上蹿下跳。
大朝会几乎成了黄府极的个人秀场,但凡涉及到大一点的议题,都绕不过他去,什么事情他都要来掺上一脚。
仍然是京畿道代表,云州太守沈定出班表奏:“陛下!臣的云州自去年施行定策以来,百姓不堪重负,每年青黄不接时,有大量的草民被饿死。赋税实在是太重了。”
黄府极冷哼一声:“沈太守不是刚刚争取到了免商税的实践地吗?你还想怎么样?”
“就是!你刚刚哭穷,说京畿道没钱,现在大家都遂了你的意,把免商税的实践地设在你那,现在还要再说什么?沈太守,做人不能太贪婪。”
“我们的赋税更重,大家都没怎么样啊,都很好嘛,我看沈太守是年纪太大,精力不够用了哦。”
沈定没有理会同僚的冷嘲热讽,而是对南宫燕道:“陛下!老臣最多再干两年,真的干不动了,但是老臣句句肺腑之言,如果陛下不信,大可以亲自去看看。”
“沈太守!你过分了!!”
黄府极喝道:“陛下半月前刚刚私自出宫,老臣还想着,找个合适的机会劝谏!”
“你身为老太守,这么大年纪了,连这点事都不懂吗?”
“居然还让陛下出宫?真是老糊涂了!!”
沈定被黄府极当众喝骂,也不恼不怒,就跟没听见一样,仍然自顾自对南宫燕说道:“所谓百闻不如一见哪,陛下!”
“当你亲眼看见,那些为了一口吃的不惜做任何事的人,那些易子而食的人,出卖身体的人,他们挣扎求存,他们低贱卑微,他们胸怀理想,但仍然冻毙于风雪。陛下,那都是我大燕子民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