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几日都不开朝会,现在各地事情一大堆,我们的奏折交上去就石沉大海,这不是误事吗?”
“嘿,知道吗?咱们辛辛苦苦写的折子,都送到那个小桂子的权阉手里,胡乱批改,真是祸国殃民!”
魏太明双目微闭,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只当这群文官武将在放屁,不起丝毫波澜。
人群后边的轿子里,黄府极也在观察着魏太明,这几日忽然宣布不开朝会,让黄府极心里有些许的慌乱,不知道南宫燕在憋什么大招。
现在黄府极已经不敢再把南宫燕当做从前那个软弱可欺的窝囊废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心狠手辣,诡计多端,冷峻非常的暴力君主形象。而这对于他那点想要篡位的心思,就隐藏得更深了一些。
就像现在,他往往避免亲自上阵,以前遇到这种情况,都是黄府极最先开口,然后他的附庸跟随,突出文官领袖的气质和作用。
然而几次交锋之后,黄府极如同一条受了伤的毒蛇,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毒牙,盘踞在不起眼的角落,伺机而动。
默默地观察着魏太明的表情,黄府极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会不会那个大燕天子根本就不在宫中?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就疯狂地生长,瞬间占据了黄府极内心的每一个角落。
没错啊。
南宫燕可能根本就不在宫中!
所以这些天魏太明这个老阉货才不慌不忙,站在这里监督着文武百官的动态。
可是,南宫燕如果不在宫里,那他去了哪儿呢?
黄府极瞬间想到了株州。
株州位于京都西北,是五省通衢,咽喉要道,两万里怀河从株州中穿流过,乃是全国交通枢纽之地,也是兵家必争之地,更是黄府极的老巢所在。
黄府极起于株州,他的势力,他的根系也都在株州,可以说,黄府极为官这么多年,有一大半的精力都用在了株州的经营上。
整个株州从上到下,从官府到乡绅,从衙门到市场,到处都是黄府极的影子。
打个比方,株州对于整个大燕的作用就像是人身上的动脉血管,靠着交通枢纽的作用进行商业流通和物流运送。每年的漕粮和漕银都是必须经过株州的,也就是说,整个大燕的营养都靠着株州这个中枢运转。
而他黄府极,就是握着这根动脉血管的手,说句不夸张的话,黄家打个喷嚏,整个大燕都要感冒。
这也是黄府极能屹立不倒的原因所在,否则只凭官位,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
南宫燕没有动黄府极,也是顾虑到了这一个层面,只能徐徐图之。
黄府极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一扫老态龙钟之色,两只眼睛绽放出摄人的寒光。
“南宫小狗!你若敢动老夫的株州,就休怪老夫跟你鱼死网破!!”
他伸手拍了拍轿杆:“回府!”
轿夫们立刻抬起小轿,转回头直奔宫外而去。
文臣武将们见丞相走了,也都纷纷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