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棚极为简陋。
此时茶棚里已经坐了两三个人,看样子都是赶路,有书生打扮,也有商人打扮。
苏婉凝走到南宫燕身边坐下,悄悄对南宫燕说:“燕哥哥,你看那个人,似乎愁容满面。”
南宫燕转头望去,只见苏婉凝说的那个正是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虽然穿着绫罗绸缎,但仔细观察,衣服有多处补丁,显然此人并不像其他商人那样富裕,却还死撑着商人的面子。
恰好在这时,那商人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长叹一声。
“唉,这大燕,难道就这么烂下去了吗?”
南宫燕神情一动,想到这商人如此说话必有隐情,正想着怎么开口询问,一旁的书生已经开口。
“这位兄台,怕不是有什么伤心事?”
商人摇了摇头:“小可只是一介商人,原本家境富裕,生活美满。然而自从这新皇登基之后,日子却是一天不如一天,这狗皇帝,整天摊派些苛捐杂税,再这么下去,我看这大燕马上就要完蛋!”
书生点头认可:“老兄说的没错。这新皇昏庸无道,手底下养了一群狗官,整日胡作非为,可恨我人微言轻,改变不了什么。”
苏婉凝听到这两个人竟然骂南宫燕为昏君,狗皇帝,气得站起身来就要和他们争辩。
南宫燕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苏婉凝。
“凝儿,莫要激动,听听他们怎么说。”
这也正是南宫燕要出来走一走,看一看的根本原因,不亲眼所见,不亲耳所听,只坐在金銮殿上臆想,看奏折里的文字描述,都掌握不了真实情况。
果然,这才出了京都的地界,就已经碰到了这样的事情,如果不是真的生活遇到不公,又有谁会愤恨咒骂呢?
茶摊老板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听到商人和书生的议论,连忙劝道:“哎,二位客官可不要乱说呀,这些话都是杀头的话,可说不得呀。”
“我老头子活了一把年纪,见识也算有些,说句话二位客官不要不爱听。”
“古语说宁当太平犬,不为乱世人啊。我们现在生活虽然艰难一些,但还可以勉强活下去,可如果天下大乱,兵锋四起,到时候,二位客官想过今天的日子都求之不得呢。”
“哎!这位老人家说得对。”书生拍着桌子叹息。
南宫燕微笑着朝两个人拱了拱手:“二位兄台有礼,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请赐教。”
商人和书生连称不敢当。
南宫燕问书生:“这位兄台一看就是满腹经纶的读书人,既然觉得社会不公,为什么不去考取功名,做官来改变这个污浊不堪的社会呢?”
书生惭愧摇头:“小可不是胡吹,自幼就饱读诗书,也算薄有诗名,更是参加科举,高中榜首。”
“可惜!在下那时只有一腔热血,看不惯那些贪官污吏,在高中榜首那天,愤而作诗,曾立志只要当官,必将清理污秽,整顿贪腐。”
“结果考试的名次还没报上去,就被人举报说我作弊,考试成绩取消,从此无论参加什么考试,再未上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