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
一条临近集市的驿道上,路过几道结伴而行的身影。
驿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络绎不绝,道路前方的集市依稀传来热闹繁华的喧嚣声,伴随着几人前行的脚步而逐渐清晰。
苏晴竹身着一袭粉裙,与身旁的姜北并肩而行,倩影款款走在婆娑的树影下,璀璨明媚的阳光穿透古树的繁茂枝叶,斑驳如繁星般点点洒落在她的倩影上。
斑驳阳光下,粉裙少女用美眸偷偷瞥着身旁的姜北,只见少年身着一袭白衣,伴随着脚步,衣裳在徐徐清风中摇曳飘荡,白皙俊朗的脸上始终洋溢着一抹若隐若现的微笑,使人如沐春风。
美眸中映着姜北俊朗的脸庞,苏晴竹不禁怔怔入神。
在苏晴竹的印象中,眼前这位白衣公子为人坦荡、待人真诚,又宅心仁厚、乐于助人,仿佛同谁都古道热肠。一如前几日冒险所救下的那位青衣先生,再如今日所帮助的这对落魄师徒,一切仿佛都显得如此天经地义、理所当然,只因他是公子,只因他身着一袭白衣名姜北……
想到这里,苏晴竹的美眸中闪逝一丝忧虑,更加确信姜北并不适合闯荡江湖。这江湖中人一个个看似逍遥自在、快意恩仇,实际上暗中却充斥着假仁假义、尔虞我诈的勾心斗角,如此赤子之心、侠肝义胆的白衣公子,若是入了江湖这座大染缸,可想而知,这一袭纯洁无瑕的白衣……势必会被权势纷争所侵染。
婆娑树影下,姜北忽然察觉到身旁苏晴竹的目光,撇过头与苏晴竹对视,面露疑惑,“苏姑娘,怎么了?莫非是小生脸上有脏东西?”
苏晴竹美眸中映着身旁的白衣身影,凝视着少年那双纯洁坦荡的凤眸,嘴角逐渐提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美眸深处闪逝一丝狡黠的笑意,柔声道:“嗯,公子脸上的确是有些脏东西。”
姜北听到苏晴竹的话语后,先是怔了怔,随后连忙用双手抹了抹面庞。
两人身后的柳十三看到这一幕,开口笑道:“姜公子不必惊慌,你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脏东西,只是苏姑娘逗弄你的……”
姜北狐疑地扭头望向身后的柳十三,神色间有些不悦,皱眉道:“柳大哥何出此言,莫非苏姑娘还会骗小生不成?”
柳十三一时语塞,苦笑地望着那位身着白衣的姜北,哑口无言。心道这位姜公子也太宅心仁厚了些。
苏晴竹美眸含笑地望着姜北,敢作敢当地柔声开口道:“公子莫要为难柳大哥,方才的确是奴家有意逗弄你的……”
姜北神色一怔,扭头看向苏晴竹的倩影,露出一副“你的良心不会痛吗”的表情,之后连忙扭过头去对柳十三道歉,“柳大哥,方才是小生冒犯、糊涂了,还望柳大哥见谅。”
腰佩木剑的柳十三笑道:“无妨。”
姜北狠狠瞪了一眼在身旁显得幸灾乐祸的苏晴竹,神色间颇有些气愤,向苏晴竹开口质问道:“不知苏姑娘为何要逗弄小生?”
苏晴竹微微蹙眉,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委屈表情,望向姜北,神色显得泫然欲泣。
望着眼前这位我见犹玲的苏晴竹,姜北难免心生恻隐之心,束手无策之下,只好就此作罢,无奈道:“下不为例,苏姑娘以后莫要再逗弄小生了……”
苏晴竹笑望着姜北,连连点头。
婆娑树影下的驿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中,几道结伴而行的身影缓缓走过。
“柳大哥,小生看你腰佩长剑,不知柳大哥的剑术如何?”姜北望向那道背着女孩的柳十三,面露好奇地开口问道。
“实不相瞒,在下当初练剑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些天分的,教授在下剑术的师父也算是一位良师,所以在那时,在下的剑术也算是马马虎虎。但好景不长,后来在下迷上了饮酒,经常喝得不省人事、一醉方休,之后这剑术就算是懈怠下来了,不然就算是再不济,也不会沦落到被那些山贼欺负……”柳十三笑道。
姜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向柳十三劝慰道:“柳大哥不必气馁,须知活到老、学到老,若是着实后悔,不妨继续刻苦练剑,即便是现在修行剑术为时已晚,不是还有徒弟吗?柳大哥不妨好好教导、将剑术传授于她,日后让她代你行走江湖,再路见不平惩恶扬善便是。”
柳十三望着身前那道白衣身影,浑浊的眼眸中闪逝一丝清明,开口笑道:“姜公子言之有理。”
姜北欲言又止,之后忽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摸索出一张黄纸,随手递给柳十三,开口道:“这首诗为小生饮酒时即兴所作,所幸便赠予柳大哥便是,还望柳大哥不要嫌弃。”
柳十三虽对姜北的举动有些莫名其妙,但出于礼数,还是急忙接过姜北递来的黄纸,郑重地收在怀中安置好,随后开口道:“既然是姜公子的诗作,想来一定是上佳之作,恕在下现如今着实是不方便查看,又处于闹市之中,等回头后一定认真拜读。”
姜北笑道:“柳大哥莫要折煞了小生,只不过是一首即兴之作罢了,柳大哥谬赞。”
一旁的苏晴竹漫不经心地走着,暗中竖起耳朵聆听着两人的对话,当听到那柳十三说回头再拜读后,顿时心急如焚,恨不得动手将那张黄纸抢过来先一睹为快。
临近集市,柳十三停下脚步,对身前那两道郎才女貌的身影开口道:“行了,在下着实是累了,既然已经来到集市上,就不继续再跟着二位了。真是谢过姜公子与苏姑娘能为我师徒二人带路,今日之恩,在下铭记在心,日后必有重谢。”
姜北望向柳十三,开口道:“柳大哥言重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