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已睡上席子了,那是闫长生学编的第一张,后来编的都卖掉还帐了,爹娘死了,帐不能赖,兄妹已经形成规律了,每天早上都去割苇子,回来吃过饭,闫长生跟着生产队上工,中午吃过饭,还要趁空割两畚箕子青草,喂养那些鸡鸭兔羊猪。
割草的地方多在胜利渠二支渠畔,那里很少有几颗树,渠呈东西走向,阳光充足。草也格外茂密。二支渠主要是给姚场村,罗东村,程家圩子等几个村稻田灌溉使用,平时不用时,水浅至脚脖子,一些小鱼在里面调皮地翻闪着他们银白色的肚皮。
割下两畚箕子装不完时,闫长生停下来歇歇腰,转身看到二支渠底,从东边游过来一条青白的长家伙,凭经验判断是一条白鳝,沟里有些地方水的深度不够,白鳝身体呈s型,吃力地向前游着,闫长生来不及脱鞋与衣服,实际上也没有什么衣服,就一条辦不清原色的大裤衩。妹妹补衣服的技术太差,东一块西一块的补丁着实难看。鳝鱼体外有一层粘液,闫长生按了几把,甚至狠踩两脚,都不起作用,生死关头,鳝鱼已不在乎疼痛,努力逃命。
治服不了一条几乎是白送的鱼,闫长生不太服气,抬头看到刚割草的镰刀,静静地躺在渠畔,闪着铁质坚硬的光,正蔑视着被割倒的青草。闫长生几个跳跃,已到镰刀跟前,拿过武器,哼哼两声,像刀藐视青草,他藐视鱼。
重新跳到渠底,拉开架子,一刀头剁进鱼身子,刀入体的疼实在难以忍受,鳝鱼不仅扭动的幅度增大,有时尾巴乱拍水花,几乎是跳起来,鱼血在浅水里很快洇出两三米远。
闫长生连鱼带刀扔到草坡,离开水,鱼挣扎一会便不动了。他掂起来,怕没有两斤重,可惜身上伤一大块,不然能卖三四块钱。这两年兄妹俩起早贪黑,欠债已还了一小半,村人们都看到了兄妹俩的努力,无论手头急躁的冒出火星子,都没有人忍心去上门讨过债。正在这时,赖黑子急匆匆地找上来,非常惊慌地喊道“长生哥一一快,快,可不得了了,妮妮姐被怀强支书的小舅子给强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