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站起身来：“我收碗，你擦桌子，抹布在柜台上。是的。”

伊索感觉有些奇妙，自从被教皇收养之后，他从来没有被任何人支使干杂活过，不知道是不是触动了脑内的某种隐藏基因，他甚至感觉挺爽。

三个人收碗洗碗擦桌子，很快就收拾干净了。

“我去看书了。”薇薇捧着从林恩那借来的东西坐到了柜台后面。

林恩和伊索坐下来。

“所以你叫我去见朋友，跟我干掉了西普诺有关系？”

刚才这几分钟里，林恩已经想清楚了原委。

他当然很清楚伊索表现出来的做派意味着他身世不凡，那种所谓的“上流社会”拥有坚固的阶级壁垒，寻常人是踏不进去的。

这并不是有一道肉眼可见的墙横在中间，也没有什么人会把贸然靠近的平民打一顿，更没有哪条法令规定，资产不到五千金镑的人不准进入海鸥区。

但事实就是，尽管无数人生活在艾德维尔这座城市里，却有一种无形的隔膜将所有人分成了三六九等，他们仿佛并不生活在同一个地方。

西区的洗衣女工可能一辈子也见不到东区的大律师，有个头疼脑热也不会去看昂贵的正规医生。但女工见不到的体面人却只能想法设法地去巴结一个教堂的执事，而这个执事如果没有得到允许，甚至进不了神圣飞升大教堂的门，可是一门之隔，很可能有主教在招待帝国的贵族或者议员们。

不管怎么样，就算是林恩，除非他自己跳出来说：先生们，其实我是一个古代吸血鬼，而且还是你们耳熟能详的那一位。否则的话，他也很难用一个合理的方式去接近那些人。

现在，伊索成了这个契机，他没有遮掩，老实地回答道：“我想把你引荐给他们，毕竟你干掉了一个让治安局头疼的逃犯，或许会让那些人有些兴趣。”

他有些不知是厌烦还是别的什么情绪，酝酿了一下继续说道：“那帮家伙总是有些.....高傲，如果你不是个厉害的超凡者，他们可能没什么兴趣，但不管怎么说一定有好处。”

当然有好处的。

林恩在心里暗笑，只是两人心里所想的好处大概是不太一样。

......

伊索离开咖啡馆之后，一路跑回了神圣飞升大教堂。

看起来像是个管家的贴身侍从约瑟熟悉的接过外套，替他换上在室内活动的衣服，然后说道：“殿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人找来了，在会客厅等着。”

“没等多久吧？我可是踩着点来的。”伊索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

“等了很久，他来得早。”约瑟很诚实地说道。

伊索耸了耸肩，这就没办法了，那家伙实在太过诚惶诚恐，非得提前来。

他整理了一下仪表，确认刚才一路从东区跑回来的时候，没有在身上留下太多风尘仆仆的痕迹。在大多数文明国家，这都是最基本的礼貌。

等准备好了，他亲自来到了会客室，已经等待了许久的人立刻站起来迎接。

他的身上罩着审判所特色的黑色长袍，袖子上绣着神罚圣像上的刀剑，右边则是象征教廷的群星徽记，至于胸前的繁复图案，则是纯粹用来昭示地位的。

这样一件衣服，哪怕不考虑背景和来源，只看做工，都足够当做艺术品来看待。

穿着它的人叫阿比雷特，是审判所管理一切人事任免、奖惩的大仲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