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沿照在床头。
一张美轮美奂的脸庞不自觉地露了出来。
鱼书宁揉了揉被晒得有些发热的眼眸,眼睛还没睁开,就噘着小嘴嘟囔道:“娘亲,再让我睡一会嘛,你把窗户关好不好。”
声音清脆婉转,好似雏鸟低鸣。
可是刚刚喊完,鱼书宁才回过神来。
然后轻轻抬起被子,一阵轻微地哭泣声从被子里传来。
她想起来了,娘亲已经去世了。
现在她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门外,一直守了一夜的两个小丫头听到里面的哭声,开始窃窃私语。
翠兰压低声音悄悄说道:“夫人好像哭了。”
翠竹连忙点头附和:“恩恩,你说得对。”
“怎么办,要不要进去看看。”翠兰有些担心。
“恩恩,你说得对。”翠竹又点头。
“算了,还是不要了吧,我怕吓到夫人。”翠兰犹豫了一下说道。
“恩恩,你说得对。”翠竹继续点头。
翠兰:“应该过几天就没事了,王婶,张婶,刘婶……她们刚来寨子里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哭得比夫人凶多了,现在还不是每天乐呵呵的。”
翠竹:“恩恩,你说得对。”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这样,好歹说点其他的话啊。”翠兰有些无语。
翠竹想了一下,又点头:“恩恩,姐姐说得对。”
翠兰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对于自己这个妹妹,她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简直就是个应声虫。
别人说什么,她都是一句:“恩恩,你说得对。”
唉,怎么摊这么个妹妹。
头疼啊。
屋内,鱼书宁的哭声渐渐停止。
这时候她才反应了过来,自己所待的环境并不是自己的小屋。
努力回想了一下,她终于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事就要从头说起了。
鱼书宁出身书香世家。
他的父亲,祖父,曾祖父,高祖父都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
甚至在高祖父那一代还做过朝廷的大官。
但到底是几品就不知道了。
父亲祖父在世的时候很少提及高祖父的事情。
小时候隐约听娘亲提过,高祖父当时似乎得罪了皇帝,最后被贬,流放到了昌平县。
此后鱼家就在昌平县安了家。
再后来,到了曾祖父那一代,似乎朝廷有意召回曾祖。
不过曾祖由于高祖的事情对朝廷失望,不但拒绝了回京都当官,还立下祖训。
鱼氏一族永生永世不得入朝。
不过虽然不当官了,但读书这件事不管是曾祖也好,祖父也好,还是父亲也罢,都没有放下。
在鱼书宁幼年的记忆里,父亲与祖父那是天底下优秀的人。
可惜,前几年那场大旱整个大宋南方七府都遭受了五百年未有之旱灾。
那几年整个天下何止伏尸百万。
易子而食之事多不胜数。
父亲与祖父深感百姓不易。
于是散尽鱼家家财,施粥布善。
虽然鱼家其他几房不同意,但当时的鱼家还是由祖父当家。
因此被祖父强行镇压了下去。
后来,连续几年大旱,鱼家即便是有万贯家财那也禁不起折腾。
一直等到祖父仙逝之后,鱼家剩余几房不满鱼书宁父亲继续坚持施粥布善的理念,将鱼书宁一家赶出了鱼家。
再后来一直到前年,父亲重病不治撒手人寰。
留下了鱼书宁与母亲相依为命。
自从父亲病故之后,两个没有谋生能力的女子,日子自然越来越不好过了。
也就是街坊邻居念着当年大旱之时鱼书宁父亲与祖父的恩德,这才给鱼书宁母亲找了一门能够挣钱的活计。
可惜,鱼书宁的母亲曾经也是出自大户人家,从小到大食指不沾阳春水。
后来虽然家道中落,但已经嫁入鱼家的她也没吃过什么苦。
只是三年操劳下来,就拖垮了身子。
前段时间也步了鱼书宁父亲的后尘。
而母亲这一去,鱼书宁的大难就到头了。
从小到大鱼书宁就长得非常美貌。
但他的父亲与祖父都是明理之人。
知道在这个年代女子美貌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特别是无权无势人家的女子,越美越会遭来祸端。
因此一直以来对鱼书宁都保护得很好。
长这么大,鱼书宁几乎都没出过门。
即便是出门也是乘坐马车,面戴纱巾。
自从父亲去世之后,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但即便如此,也是有人知道鱼书宁的倾国容颜的。
比如,鱼家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