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罄竹,必定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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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这恶名远扬的邬凯一身紫貂服,带着名因父辈经商结识的北族纨绔公子,放出狂言就算豪掷黄金百两,也要与扬州城乃至整个江南数一数二的两位花魁一夜春宵。
那名扬江南的广陵楼花魁,乃是一对镜里同貌、水中皎月的孪生姐妹,好似绝美并蒂莲,神如双翼云梦蝶。
邬凯此行黄金百两,手笔空前,想必在广陵楼快活十日、听花魁姐妹舞上一曲不成问题,但一夜春宵?恐怕实难。
花魁姐妹未曾接待任何一人留夜,无数富家公子为倾倒,挥霍万银,都幻想成为那第一人,若谁真成了,在扬州绝对可谓风光无限!然而姐妹二人闺居之处,乃广陵楼最为神秘华贵的第四层雪霁阁!此等扬州第一高楼的顶处,想要进入难如登天。
言归正传,受邀来领略江南繁华的北族胡服公子很会看脸色,见邬凯许久没说话,便开口问道:“邬兄,吾有一事不知,为何来广陵楼,还要带上如此多人马和那二位神境高手?”
邬凯咬咬牙,面容阴晦道:“因为老子在出发前才得知,广陵楼这些日子被个混蛋包场了!”
北族公子诧异道:“竟真有人抢你邬兄的面子?”
邬凯肥脸怒目道:“听说那人包楼后,广陵楼直接拒绝了一切客人进第三层高档厢房,更别说第四层的雪霁阁。那他让老子是住一楼厅堂还是住二楼寻常厢房啊?老子今天带人马就是为了强上!这扬州除了凤灵王,还没有我不敢惹的人。”
北族公子心知邬凯虽平日引恨不少、常遭冒死之徒来刺杀,但此次带的人马确实太多了,真的有强上广陵楼之意,而现在拉着这几车黄金声势浩荡,多少都算骑虎难下。
这北族纨绔整整胡服,开口劝道:“邬兄,过两日吾便走了,实在不行,下次你来凉州,让你好好享受吾那北族女人的乐子!”
二人谈话间,围观百姓身影中寒光隐现,一个持匕首的少年缓缓贴近邬凯……
突然,少年脑中想起昔日青梅竹马受邬凯凌辱的愤恨,一切化作满腔怒气,趁着对方走神,提起匕首猛冲向邬凯,奋勇刺杀!
然而这一切,在旁的两个神境镖师早已察觉,其中一人抬手大挥气海滔天,就将少年击飞一丈多远。
邬凯见着此景,走回马车内,从中取出一张弯弓,撩拨开马车帘子,肥脸上令人作呕的蔑视表情,浓缩成一股丑态毕露的凶相。
邬凯眯眼拿起弓箭,扯弦瞄准——
“咻!”
箭羽快速划破空气,只见箭头直直贯穿进少年的瞳孔……
“呃啊!”
伴随鲜活的血液喷溅四周,撕心裂肺的痛苦喊叫从少年嗓子迸发出来,纵然他死死捂住右眼,如摘胆剜心的疼痛仍旧导向身体每一处,很快少年尸首便僵硬倒地。
“哈哈哈哈!”邬凯捂腹大笑不止。
不远处广陵楼第四层雪霁阁,却见一双凌厉眼眸正朝下睥睨,尽是飞羽皆沉的王主杀意。
少年尸首还没来得及清理,有一名奴仆跌跌撞撞跑来,在邬凯马车前跪下禀报:“少爷,没法子啊,广陵楼那边讲别说黄金百两,哪怕黄金千两,包下广陵楼的那位爷咱也惹不起!”
邬凯暴跳如雷,口出狂言道:“扬州主子凤灵王是女子,又不可能包下广陵楼,那扬州哪还有老子惹不起的人啊?!”
众人刚要劝说,邬凯暴戾成性,仰天狂笑:“扬州贱民,生,为我赚钱,死,为我肥田!我何惧啊?”
邬凯一边向两名神境镖师下令怒斥,一边冒天下之大不韪,猛放厥词:“不管包下广陵楼的是谁!都给我把那人轰出去宰了!”
刹那间,一声沉稳有力的男子吼声从广陵楼下传来——
“区区商人之子,猖獗至极,安敢在此谋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