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后面一脸苦笑,不知道这师父又在搞什么鬼,都这个时候了我们能不能不装逼。
师父没有理会那些村民,径直走到谷仓外的一颗树旁折下一截树枝。他将树枝递给卫富强让他拿手上拿好,随后对那些村民问道,“你们谁能告诉我东方在哪个方向?”
都是些靠天吃饭的庄稼汉,就算分不清上下左右那也必须得分得清东南西北。村民们一指村头的方向,师父呵呵一笑,让卫富强捏着树枝往正西方向走。
卫富强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按照师父说的去做。谁知这才走了没几步,卫富强手中的树枝就毫无征兆地断成了两截。
卫富强呆呆地看着手中的断木,扭头看师父。
师父像是早就料到了,又折下一截树枝让卫富强捏着,只不过这一次他让卫富强和几个村民都上来检查了一下,看树枝有没有被人动过手脚。
一切准备就绪,就在要开走的时候师父又嘱咐道,“你往正西走了几步,自己数着。”
卫富强点了点头,一步一步地往正西走。
这一次大家都帮卫富强数着,有的人盯着树枝,有的人盯着卫富强那略微僵硬的步子。
咔吧。
树枝再一次断了,而且这一次断地更干脆,那声儿几乎所有村民都听见了。
所有人心里都有些发毛,就连我看师父的背影也和看怪物一样。
卫富强扑通一声跪地上冲我师父磕头,“大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请大师明示!”
我师父冷哼一声,双手往袖子里一抄,冷冷道,“正西坎位,坎位主水。你往西走几次,这树枝就断几次,难道还不明白祸事临头了吗?”
那些村民听不明白,我却是听懂了。
师公他老人家早就算出了卫河会在今日断流,因此才留下一本账让我们来收。然而这卫河一断流,卫庄就接二连三地发生了不少怪事,这要说没有关联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哪里起的头,就要在哪里做个了断。
师父背着手往河床走,一群村民也全都跟在我师父后面想要看热闹。
命案现场是由两个村民自愿看守的,老头儿的尸体还在地上放着,一张白布将老头给盖了严严实实。
师父伸手一指,对卫富强说道,“把尸体挪开,这祸根就在尸体下面。”
听我师父这么一说吴震不干了,他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怎么着?忽悠忽悠村民也就算了,现在还拐着弯儿的来破坏命案现场了?我告诉你,这凶杀案一天没有查出个结果,这现场就一天不能动!”
师父淡淡地看了吴震一眼,“你的意思是,凶手一天找不到,那这尸体就一天不下葬?”
“不行!绝对不行!”
“这老村长是个好人,一定要入土为安!”
“天大地大,死者为大!”
师父的一句话就像掉进*堆里的火星,将卫庄村民们的火全都给点燃了。越是偏僻的地方,对于死生的事就越是看重。吴震放下的那句狠话无异于是自掘坟墓,被我师父这么一绕,算是没法从坑里爬出来了。
几个村民手搭手将老头儿的尸体给挪开,露出老头身下的淤泥地。师父从旁边拿过铲子,二话不说一铲子下去,铲头发出叮的一声,像是铲到了什么硬物。
我们都瞪大了眼睛盯着铲头看,只见师父一咬牙又是一铲子猛地戳下去,再提起来的时候整个铲头都去掉了半截!
最让人觉得胆寒的是这铲头的形状,去掉的部分参差不齐,就像是被什么玩意儿用牙啃掉了一样,根本就不像是被磕断的。
卫富强在旁边看得冷汗直冒,颤着声儿问我师父,“大师,这是铲头是怎么回事?”
师父将铲子随手丢到一边,又换了一把新的,淡淡开口道,“没什么好奇怪的,河怪利齿而已。来四个人站四方位,一人一把铲子,我说往下铲的时候你们就往下铲。属龙的、属狗的都背过身去不要看,看了就要出大问题,自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