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景兴十六年,深秋。
朔州城外的群山在冷冽的寒风吹拂下脱落了翠绿,远远望去一片枯黄。
干裂枯黄的树叶从树杈上飘飘坠落,在地面积起厚厚的落叶。
秋风萧瑟,寒风咋起...
朔州城外,大秦二十多万边军身着大秦边镇制式黑甲红袍顶着凛冽的秋风如松柏一般立着。
从城墙上往下看,分成十来个军阵,各阵之间战阵紧密,漫无边际,黑压压一片。
冷风肆意的穿梭在战阵士卒之间,步卒们身着半甲没有披风面具(巾)等防风物品。一个个被吹的脸红手冻,却没有随意乱动。
各军阵中都有身着全甲背披红色大氅插“镇抚”小旗的骑士不时在各阵之间穿梭,马蹄过处,灰尘漫天,吃了一嘴灰的士兵也不敢伸手阻挡,因为这些骑士是军镇抚麾下,专管军纪,军阵之中自有规矩随意乱动轻则仗责,重则斩首,不是开玩笑的。
秦军大军最外围的游骑四弋,围着朔州城转了一圈又一圈。
战马不安的嘶鸣,偶尔发出的甲叶刀兵摩擦的声音,士卒们粗喘气的声音,白气刚从口中呼出,就在眼前消失,军阵之中弥漫着的气氛凝重压抑。
各色军旗,将旗,遮天蔽日,二十多万秦国边军黑色的甲胄战袍漫无边际。突然战鼓“咚咚咚”有节奏的发出撼动人心的节奏。
沉闷厚重,传到耳边,却又在心底响起...
攻城的序幕在战鼓隆隆声中缓缓拉来...
不管是久经战阵的老卒还是新入营的兵瓜子,头脑发热,呼气的声音又粗重了几分,手脚微抖。目光死死盯住自家校尉的大旗,不安兴奋的等待着军令,耳朵冻得通红,却比平时更加敏锐...
中军纛旗在烈风中猎猎作响,旗幅顶着烈风波荡起伏...
突然白字将旗三伏三起,凄厉雄浑的牛号角四起。战鼓发出越加紧密的鼓声。
各阵军旗不断做出相应的回应。传令官们像野兽一般的吼叫声在秦军大阵中此起彼伏,军令被层层传达下去,百息之间各军闻令而动。
大军中军巍然不动,左右两翼大军却如潮水班向朔州城涌去。
城墙之上守城的夏辽军士,无论士卒还是将领无不心神动荡,手脚冰冷,原本就被冷风吹的干裂的脸上更惨无人色了。
在半甲步卒重重保卫之下的十辆发石车。
长三丈,石弹重百斤,拽手二百,射程一百五十丈。
数十名士卒推一辆车喊着号子吃力的推着缓慢前进,终于到了射程范围之内。
伴随着旗官的怒吼,训练有素的将士们行云流水般的,装弹,发射,十颗重达百斤的石弹呼啸而出。
只有三颗砸在南段的城墙上,墙垛一触既毁,飞溅的碎石块迸裂,附近的夏辽士兵或惨叫倒地或仓惶四窜。
离预设投击朔州南门的距离还差点。旗官不断的发射不断的调试,终于十颗“石弹”齐射南门,随着一声声惊天巨震南门城楼轰然倒塌,扬起烟尘漫天,夏辽旌旗倒地。
如法炮制,巨蛋不断地砸在朔州南城门上,不堪重负的南城门支离破碎摇摇欲坠,还在顽强的支撑着。
白夜骑在一匹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上,面上带着一块老旧的虎形铁制面罩。
她身后的八百白家军亲卫也都带着统一制式的面罩,北地风大沙强,不带面罩风沙堵口骑在马上有时候连军令都传达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