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月没想到余定波关心的楼夜对她如何。
从见面开始,除了给她余家给的嫁妆之外,两人默契的不提楼夜。
没想到最后居然是余定波忍不住了。
于月低头,随后扬起笑脸,“大哥,放心吧,楼夜对我真的挺好的,今天还带我找了工作,以后我就有工资了,日子也算能过得下去。”
她这话不是为了安慰余定波,说的确实是真心话。
楼夜这个人,放在这个时代里已经算得上很不错的男人了,不会大男子主义,什么事儿都尊重她的意见。
对于楼夜,她没有什么好指摘的。
要错也是她的不对,是原主把楼夜拉进来的。
“好,”余定波笑容愈发深刻,漆黑的眉眼隐在夜色中,依然能感受到他严肃的眉目间快要溢出来的温柔,“有什么事儿就去驻地找我。”
他所在的驻地就在八三六厂不远处,有点儿什么事儿他也能照顾到,即使他出任务,驻地还有他的战友。
于月眼睛弯成月牙儿,微笑着点头,跟他挥手。
又过了半个月,离婚的事儿没有进展,于月最近却很充实,平时要去医务室上班,还经常跟吕大夫探讨交流。
这不,她有的时候连饭都来不及吃,就要处理家属区的患者。
吕大夫今天不在,这位被持续呕吐的女患者,就由于月处理。
女患者看着于月长得如此年轻漂亮,打心底里就不信任她。
“我要找吕大夫!你是什么乡下的赤脚大夫,我要是留下后遗症,你负得了责么。”
陈玉珂已经连续吐了三天了,心慌气短,这会儿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
于月:“我要是你,还不如直接去职工医院,详细地检查一下。”
医务室医疗条件有限,平时看个头疼脑热的还行,遇见大问题还是得送职工医院。
陈玉珂脸色难看,她哪儿有时间去职工医院,她来医务室之前也不是没问过家属院的李医生,她这个情况怎么也得住院。
这个年代,在职工医院看病不要钱,也就是花个挂号费的事儿,可是住院耽误的可是工作,她们家就两个工人,她要是住个一个星期,这个月他们家的收入会少五分之一,给老家孩子寄钱就得少。
她的孩子本就在乡下受罪,只能在钱财上补贴他们。
又想吐了,陈玉珂忍着难受,“让吕大夫给我开药,我吃点儿药就好了。”
陈郁端着托盘,脸上满是无奈,“吕大夫去城里了,最快也得明天上午回来,你的病情拖不了这么久。”
她也看出陈玉珂的窘迫,心思几转,声音温柔,“我是中医,你要是担心的话,我给你把个脉,说说你现在的情况,如何?”
陈玉珂已经疼得直冒汗了,知道吕大夫肯定回不来的时候,她死的心都有了。
于月声音温柔,像是微风,带着安抚。
她叹了口气,伸出手,“你看看吧,看完赶紧给我开点儿药,只要能撑到吕大夫明天回来就成。”
于月并不多言,轻轻搭上她的胳膊,只是脸上的神色越来越难看。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陈玉珂就晕了过去。
于月眼皮一跳,二话不说起身朝隔壁的供销社跑去。
喊了两个供销社的大姐,三个人一起把陈玉珂送到职工医院。
供销社的大姐还有事儿,率先离开了,留下于月一个人。
陈玉珂被她们送到急诊,小护士要把人推走的时候,她跟在一旁。
小护士看她一身白大褂,没有催她离开,问道:“你是家属?”
于月摇头,快步跟上她们的脚步,“我是医务室的助理大夫,这位患者是在我们医务室晕倒的。”
医务室?
小护士皱眉看着于月,“你们简直瞎闹,现在把人霍霍成这样,送到咱们职工医院,这不是耽误病人的病情么!厂里就应该给你们的小破医务室关门才对,医术不怎么样,还留在那草菅人命。”
这话说得十分难听,于月瞥了她一眼,耐着性子,把陈玉珂的病情交代下来。
“患者三天前无明显诱因出现恶心,呕吐,伴有上腹部不适、心慌、气短、浑身无力、偶有咳嗽,无发热,呼吸困难,腹痛持续性加重,现出现休克,疑胆囊炎,胰腺炎。”
陈玉珂晕厥太快,她没来得及问更多,现在这些都是她面诊,把脉还有观察得来。
小护士随着她的话,神色越来越郑重,进抢救室的时候,深深地看了于月一眼。
进了抢救室,于月就不好跟进去了,坐在门外的长椅上,想着刚刚陈玉珂的表现,回顾自己所述症状没有纰漏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三十分钟之后,主治医生从抢救室出来,摘下脸上的口罩,微笑着看向长椅上的于月。
“听护士长说,那些患者症状都是你说出来的?”
于月揉了揉发麻的双腿,缓缓起身,“是的,陈玉珂现在情况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