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容轻飘飘地睨了他一眼,忍不住心里骂道,什么一年一回?上回在西州还不是拉着她白日宣淫?这借口也太过拙劣?她拐着弯劝道:“你总是这样毫不顾忌,也不爱惜身体,纵欲过度可不好。”
谁知他道:“忍着更不好。”
“你!”清容耳尖都发红,“简直是…”
薛绍又凑过去吻她,接过她的话道:“嗯,下流。我知道。”
……
到最后,清容还是在他的软硬兼施下随了他的愿…可谁知他拉着自己在屋子里胡闹了一整日,连饭都是他叫人送到门口,他又去端上床来喂清容吃的。原本说好要那日出去街上逛逛的,这下也都没戏了。于是自那日之后,清容看他的眼神回回都想要将人生吞活剥了一般,还是薛绍哄了她好几日,她这气才堪堪消了下去。
谁知薛绍今日又旧事再提,清容忍不住伸手拧他,佯装怒道:“不许再说了!”
“好好,不说了。”薛绍无奈笑道,“别恼了,嗯?”
……
过了几日之后,薛绍接到西突厥部落酋长的邀约。是西突厥处米部落的酋长,听说是阿史那酋长要为他的掌上明珠招婿,所以作此安排,设了节目排了歌舞,也是趁此机会邀众人一聚。阿史那酋长自那回狩猎时,便受了卢长史不少恩惠照拂,薛绍也是以礼相待,加上薛方绩威名在外,薛绍又是他的晚辈,因为对卢开彦和薛绍几人印象还好,这次也一并邀约了。
此次聚会清容也会一道出席,原本崔丽娘也在受邀之列,只不过因有孕在身,并未打算出席。
清容早听说草原人爱好歌舞,晚上会有篝火晚会,也有几分神往,为了应景还特意让人敢在赴席之前做了几身新衣裙。
阿珍挑起门帘,从外头进来道:“娘子,姜家娘子过来了。”
清容放下手中的书卷,抬头道:“快请进来。”这个时候姜绪娘怎么来了?
没过一会,姜绪娘就从外头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盒子,跟在她身后的白璃也捧着一叠东西。清容一眼便知这是她让安家制衣铺做的两身衣裙,她笑道:“怎么让你亲自跑一趟?”
如今绪娘可是不比以前了,那安三郎眼光毒辣,看重绪娘的眼光过人、心思巧妙,又觉得她与清容这边关系貌似不错,有意交好。开始绪娘还不愿意搭理安家的人,后面去过几次市坊之后,也渐渐和那边的人有几分熟悉了,安三郎也知道这绪娘是父母双亡的孤女,无依无靠,这么一来他便开始盘算着要聘绪娘为安家店里的管事娘子,让她照料生意。
给出的条件也十分优厚:不用每日都来,可自行安排时日,聘金是安家招的普通管事的两倍。
绪娘一开始是立刻拒绝了的,可耐不住安三郎多次相劝,安三郎到底是生意人,话也说得好听:“姜娘子就放心,我们安家在西州也是世代行商的人家,最是守这行商的规矩,答应你的条件必定是不会反悔,若是进账好,还可给姜娘子另算报酬。姜娘子虽说如今是一人,但多赚些钱财傍身总是无错。”
绪娘后来也有些动摇了,她也想如同常人一般生活,而不是整日居在一个屋子里,可她到底还是不能够放心。为此还特意过来问了清容的意思,她如果答应了日后是否会惹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清容也考虑了一番,“应该是无妨的,虽是管事娘子,可安三郎答应了你不让你抛头露面去招呼客人,只一心管着后面的事,你也不用常出现人前,不必担心有人识得你。”
这样一来二去,事情也就谈妥了。听绪娘说都是鉴定首饰珠宝等贵重之物,还有盯着绣坊、寻些新花样等活计,还不到两个月她这管事娘子就干得风风火火的。
清容看着她,只觉得先前她身上那股浑身散发着沉闷死寂,世间无可眷恋的气息早已消散了许多,整个人显而易见的柔和明朗了许多…其实细想想也是,她是这般年轻张扬的人物,如今只能居在一隅,逼着自己不去在意,逼着自己看透,又如何能高兴得起来了呢?
绪娘摆手一笑,“左右无事,我见这衣裙可得了就亲自给夫人送来了,还有腰带。”说着就让云娘帮手,将衣服展了开来。
几人都不由得惊叹了一声,清容伸手抚过,这绫裙样式倒不算多出奇,只是面料独特出奇,清容凑上前一看,忍不住问道:“绪娘莫不是将那泥银也点在了这衣裙上面?”其实细看,这泥银也不是随便点上去的,也是描了样子的。
绪娘笑着点头,“夫人好眼力!我想着夫人既是去参加那篝火晚会,穿上这身衣裙,火光之下,便如点点星子一般,衬得夫人仙人之资,才不算辱没了这绫裙。”
清容看着她,哑然失笑,“绪娘当真是…好心思,好口才!”
“不过是现学现卖罢了,也是在外头看到的好点子,用在了这上面,夫人喜欢就好。”
“自然是喜欢。”
两人又聊了几句,不免说到草原的歌舞如何,听绪娘的语气倒是格外好奇的,不过她也不好意思开口要清容带她一道去。但是清容也是七窍玲珑心的人,见她有意,加之让她一道同去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就主动提了。“不如,绪娘随我一道去见识见识吧?听说那晚会有许多年轻男女,咱们也好去看看这异族的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