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容见他一副颇有打算的样子,以为他都已经考虑好了,也不疑有它。可谁知他却是要拉着自己在府里闲散。清容走到院门口,便不肯了,但她依旧是平声和气的,“你若是想去,便自己去吧,不必叫上我一道。”
薛绍问道:“你一会还有事?”
她是刚嫁过来,薛家规矩也不多,家人也和善,她哪有什么要紧事要忙?清容没说话。
薛绍继续道:“你也是常看医师的人,你难道没听说过饭后百步,长寿百岁?”
他平日里就要习武练身,身体强健。清容身子弱,又如同一般的闺阁女子一样,少有活络的时候。若不是为着她,他也不会出来走这一遭。
清容直视着他,她只是单纯地不愿和他多了相处的时候,白日应酬亲眷是无法,可是现在,又何必要一道去呢?她摇头,“我今日有些乏了,只怕没几步路便累了,怕是扰了你的兴致。”
“只是因为这个吗?”他直勾勾地瞧着她,似乎要看穿清容所想,不容她哄骗自己。
清容不自然地撇开视线,嗯了一声。谁知他道:“无妨,你若累了,我便背你回来,反正我也有的是气力。”
说罢,不待清容反应,便一把将清容横腰抱起,带出了院门。清容被吓得连忙搂住了薛绍的脖子,她不由得嗔他一眼,“你做什么?”这府中路上时不时有人路过,要叫人看去,哪里了得?
清容忙制止他,“你放我下来,我去还不行吗?”
薛绍睨她一眼:“你说话算话吗?”
清容咬牙道:“算话!”
薛绍这下将人放下,清容没法,只好跟在薛绍身旁往府上庭院走去。云娘和阿珍见状,止不住地摇头好笑,怎么娘子和阿郎有时倒像个冤家似的。
这一路上,清容只默默走着自己的路,薛绍猜她虽不生气,但也该是不想理自己,便也没有自讨没趣。时不时有下人给他们打招呼,清容不觉有什么,倒是薛绍好像听见了“陆娘子”、“阿郎”心情很是不错的样子。
清容本来就是不太想来,加上薛绍走得也快,虽然特意为她缓了脚步,可清容走了一会,两人绕了大半个府邸,清容也有些气喘。若再走下去,明日可能腿也肿了。她停下,拿出商量的语气道:“我们出来也有一会了,都快要到掌灯的时候了,要不今日先回吧?”
“累了?”
清容点头。
薛绍见她鼻尖沁着薄汗,气息微喘,脸上也红扑扑的,很是诱人。他不自觉地就想到了洞房花烛的晚上他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点了点头,“走吧。”
“走慢些。”她确实有些累了。
薛绍走到她面前,“我背你回去。”
清容下意识地就摇头,“这不好,你还是替我叫肩舆来。”
薛绍扫她一眼,语气生硬:“别人抬你就可,我背你,你却要嫌?”
清容语塞,这能一样吗?她道:“你何时想做起仆从的事来了?”
薛绍也犟:“此刻。”
清容无语,这几日相处下来,她知道薛绍对自己是虽不错,可在小事上,有时简直说得上是霸道执拗。她不想和他在外头僵持,她妥协道:“那你蹲下。”
在清容俯身下来的那一刻,薛绍感觉到背上温热柔软的躯体,鼻尖瞬间充盈着清容身上杂糅着淡淡的药味和花香的香气。
他眸色不免一暗。
薛绍果然是常年锻炼的人,走了不短的路依旧面色无常不说,如今背着清容,依然是步履平稳。
清容与他贴得近,也不可避免的感受到了他宽厚稳健的肩,有力的躯体,还有灼人的体温。她同样不是很自在,一下也不敢乱动。
好歹是人家卖力出力,清容也不好再冷着场子,她起了话头,“你今日为何突然要带我来散步?”
薛绍气息平稳,他道:“你不常动,总该出来走走,对身子才好。”
清容瞥见他英俊凌厉的侧脸,忽然就想呛他一句,道:“若真是这散步有用,还需什么医师?岂不人人饭后一走,便成了长寿之人了?”
薛绍默了默,又道:“我不懂这些,但是我希望你能长寿无恙。”
他神色和语气都十分认真,叫清容都有些措手不及,她收了脸上的笑,认真地瞧着他的侧脸,忽然有一瞬,她想道,若是这样走一辈子,貌似也很不错
好半响,清容才真心实意道:“嗯,你也要长寿无恙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