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怪指着水里趴着的白鸽,大声的吼着,时不时的还用脚踹在白鸽身上。
雨中的张国全听不清杨老怪的吼叫,那一瞬间他耳鸣了,脑袋嗡嗡作响,可从杨老怪的动作,也能知道他现在正吼着多恶毒的话。
“白鸽……”
不顾一切的冲向水里的女人,一把将正在踹脚的杨老怪推到地上,张国全把白鸽抱在怀里,心疼的为她擦眼泪,可他却擦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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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鸣症状消失,除了大雨声,首先就是白鸽的哭泣声,她抱住张国全,全身抖成一团。
接着就是起身的杨老怪,看到张国全,心中火气更盛。
“好啊你个畜生,你还敢回来,下这么大雨,你死哪去了。”
“老子知道你回自己家了,你是老子买回来的畜生,还敢回家,今天老子就要替天行道,打死你这个畜生。”
杨老怪解下裤腰带,一下一下的抽在张国全身上,这点痛比起大雨中无数次摔倒的痛,根本不算什么。
张国全不再理会杨老怪的叫嚣,把白鸽抱进屋里,冒着雨接来井水,端进屋里,拿出毛巾开始给白鸽擦洗身上的泥污。
杨老怪还在外面骂:“狗日的畜生,你还知道这是个家。”
“我养条狗,也知道护家。”
“啊,你个畜生不干活,满村子出风头,这杨家迟早要归你。”
“呵,休想,老子只要在一天,这杨家还轮不到你姓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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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张国全,把白鸽身上的泥污擦干净,给她换了一套清爽温暖的衣服,又拿出厚棉被,把白鸽包在里面,屋外是连绵不绝的大雨。
她的身体还是不停的颤抖,张国全隔着棉被把她紧紧搂住。
好大一会,缓过劲的白鸽,哽咽着:“我,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爹说你走了,回自己家了,他们说,你不要我了,他们骂我,打我,说我是,赔钱货,说,说我是残疾,说没有,没有人要我这个残疾。”
白鸽满脸眼泪,嘴唇乌青,因为泡水的缘故,身体还在不停的颤抖。
“傻丫头,我当然要你,我只是回家告诉我爹娘一声,没想到这雨来的这么快。”
“对不起啊,让你受委屈了。”
白鸽的头发湿润的缠在一起,快速晃着脑袋:“这不怪你,我们知道,你告诉姐夫了,姐夫说你也去告诉爹了,可是爹只顾着喝酒,根本不愿回来。”
“嗯,我知道,没事了,没事了。”
“你先在这好好休息,我去帮忙。”张国全给白鸽又倒了一碗热水,放在床头边。
出了门的张国全,看到杨老怪正用脚踹着歪在泥水里的轮椅,一节裤腰带被他舞的虎虎生风。
这不挺有力气嘛,打人的时候也有力气,咋就不把力气往活上使呢,唉,只能怪姐夫,他把老丈人给惯的。
杨老怪看到出门的二女婿,当即挥舞着裤腰带,唰的一下抽向张国全。
已经有所防备的张国全伸手抓住裤腰带,毫不畏惧的看着杨老怪的眼睛,大吼道:“够了……”
忽然的吼声,直接盖住倾盆而下的大雨声,让杨老怪都忍不住诧异,这二女婿这几天虽然总是和他作对,可只要在自己一通谩骂教训下,对方也只能把气往肚子里咽。
只要再加把劲,这二女婿定然能成为一个温顺的小绵羊,任他摆布。
像刚才那样敢对着他出声大吼,两个月来还是头一遭。
张国全一把扯过他手中的裤腰带,狠狠的扔进水里,迎着大雨跑进打麦场。
除了不停砸落的雨声,打麦场里没有人说话,全都忙碌,着急的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
忽然,杨老怪坐在地上失声痛哭,在阴暗的夜色里,如同恶鬼哭叫一样,极其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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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在张国全耳里,愈发觉得可笑,至于吗?
即使麦子全都被淋湿,以他家大业大的也不至于这种哭天喊地的状态。
再说,这么多麦子只要大家齐心协力,用心抢救,就算大雨中损失一些,也不至于伤到本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