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说一遍,放下兵刃,随我回县衙受审。再负隅顽抗,死!”
宁郃持剑静立,再度冷喝开声。
这次没人再敢当他说话是个笑话,场间除了阵阵痛吼呻吟,一片寂静。
眼前这些,说是刀客也好,马匪也罢,不过呼啸而聚,仗着人多势众,体魄健硕,行些不义之举罢了,算不得什么悍匪豪雄。
当下便有不少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想要放下兵器,却是还不想自己当了出头鸟。
宁郃迈步前行,正欲再行威压逼他们弃械俯首,却见那当家的猛地一拍地面,随手拾起一把大刀,继续向自己冲了过来。
口中还大吼着:“我们早上了贼船,今日若不趁虚毁了山派宗祠,也是死路一条!他只一人,颖安无兵可用,杀了他,我们才能活!”
此一言出,底下人还没什么,但其余着甲之人,却是纷纷面色一变,蠢蠢欲动。
宁郃蹙眉看去,自觉实情有异,该不会是他所知那般简单。
但手上动作不慢,长剑如矛刺出,在那人斩来大刀上划过一道刺目的火星,点开袭来大刀,空门直进,一掌拍在那人额头。
那人登时软倒在地,七孔流血。
但宁郃并没有杀他,只以劲气阻其气血,让其昏厥假死过去,看着凄惨吓人的形状,也只是为了震慑而已。
可余下着甲之人,也不知心中怎么想的。
或是被那人说动,或是因为其他,竟分出三两人继续催促本已停手的手下找东西点火,势要把岚村内外焚尽,其余人则齐齐举刀向宁郃杀来,还是做了与那当家人一样的选择。
宁郃持剑快进,再不留手,势若山摧,一往无前,直接钻入三人刀网之中,三剑连点三人咽喉,擦身而过时,三人已毙。
随后脚下半点没有停滞,腾身而起,一记飞膝砸在一人面门,使之仰倒在地,同时剑换左手,回马枪般仰身刺出,斩侧后一人,紧接着如灵猫一般,甩身数脚连踢,剑作猫尾横扫,两颗头颅随之抛起。
仅一个照面,便是八人倒地,一命呜呼,让得其他着甲人,惊惧止步,慌忙后退,不敢再进。
然而这次宁郃却是没了跟他们废话的心思,随意挑起一刀在手反握,剑归右手,直接纵身追上,见刀就挡,见人就刺。
用臂盾和长矛习惯了,他还是喜欢这种简单干脆的打法。
唰唰上百招,用出各种让人眼花缭乱的招式,他不是不会,只是嫌累。
至于中品境可御使体内真元催发劲气外生的能耐,在他看来现在完全没必要,就不浪费了。
且他自离关后,心里本就诸多不痛快,现下这么来一通,倒是有那么一丝策马冲阵的熟悉感觉。
只是苦了眼前这些狼派刀客。
虽说他不再尽下杀手,但也没开始那样留情太多,断了膀子缺了胳膊腿儿的,身上被开个血窟窿的,都有。
伤的都不轻。
“大人饶命!”
“大人饶命啊!”
县衙大堂上常见的求饶声,现在响彻在了贺岚庄园门外,一帮人那是有多快扔多快,往日仗着耀武扬威的狼首刀,像是烧红的烙铁般烫手似的。
有想逃跑的,还没跑多远,就感觉身后一阵乎乎疾风扑来,然后被一剑抽晕过去。
如此几次,也都绝了这个念想,扔了兵器,乖乖蹲到一边。
“多谢县尉大人!”
庄园门也随之打开,一五旬左右男子行出,躬身一礼道谢。
宁郃错开半步不受,道:“我与云悠等人于平琅结识,引为好友,老伯无需客气。”
“七爷也回来了?”那男子先是继续道谢,而后忙问道。
宁郃告知道:“应该也快了,我们一路同行,到雍合城外才分开,我先行一步往县城赴任,他们最多两三天也该回来了。”
随后再问:“敢问老伯,可知璟阳村那边情况如何?”
那男子摇摇头,“我们这两天也送了些人走小路出去求援报信,但除了一些小辈从县城赶回,引走了一些贼人,再就是大人而今赶来,并未得成家兄弟回应。”
“那这边就劳烦老伯,带人把这些人先看管起来,那个、先别都杀了,听他们言语,此事还有不少详情未知,且等我回来问问。”宁郃心下沉重,嘱咐一句,便让其找个人带他去邻村。
贺岚家一众老弱,持枪拿棍的把人都绑了起来,打骂自不会轻了,但也确实没下死手。
这些宁郃就不管了,说了声贺岚甄的事,跟带路的人取了马,往东又行了数十里,到了璟阳村附近。
宁郃没有再弃马步行,而是让带路的人先回去,自己径直打马进了村。
璟阳村地势比岚村要高些,离着山脚百来丈,越过山脚一片树冠,借着夕阳,尚且能看到一片开阔的田地,还有规整在一旁的排排房舍。
村内道路也挺宽阔,有三丈左右,而且铺的很扎实,马蹄踏在路上,也只留下浅浅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