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什么让人心里憔悴,那应该是一会活了一会死了。
这几天又是守灵又是伺候朱元璋,朱松都感觉自己瘦了一大圈,早亲眼看着太监给先皇净身,转眼间就给朱元璋搓背。哪说理去。
“你这个浴缸甚好,比咱的浴桶舒服。还有那个马桶,也不用刷,一按就冲走了。有如此好物,不说给父皇,不孝顺。”
这几天下来,朱元璋的身体越发硬朗,虽然不能大幅度运动,但在房间里散步还是没问题的。
“这一闲下来,朕又想看折子了。”
朱松在淋浴下洗头,转身说道:“您就是劳碌命,享福还不会?”
朱元璋不说话,突然问一句:“是谁只让朕停七天的?依照礼制,要停七七四十九天,新君行驶日月礼,也要27天。为何只有七天?”
“不跟您说了嘛,大点干,早点散,埋完赶紧干正事,方孝孺还好些,那黄子澄和齐泰都要疯了,几天没睡觉,眼睛通红的,还精神抖擞。跟他们混,我都怕猝死。”
朱元璋不说话了,低头思量很久才说道:“他们是抓住了皇太孙的软肋啊,早知道就不该留着。”
“注意啊,人家现在是皇帝,见面得叫陛下。算了,尽可能别见了,到时候你再给他施礼,我怕你一生气踢死他。”
“哼!”朱元璋转身看了看朱松:“你就不怕朕身子大好了,再踢死你?”
洗发液弄的朱松睁不开眼睛,但还是问道:“凭啥,孩儿把您救回来的。怎么算也是功臣,凭啥踢我?”
“你挟持当朝皇帝!”
“您要这么说,我洗完头就把你送回去,就说您是先皇。估计这个节骨眼,咱们爷俩都得给先皇陪葬。”
朱元璋白了他一眼,老老实实的在浴缸里泡着:“咱也说不明白,就是龙心不悦。”
“那没办法,孩儿想让爹多活几年怎么了?也不图您皇位,也不图您钱财,兵部还没给孩儿兵马,现在手十二个兵将,你说,我图啥。”
朱元璋想了想,看着朱松言道:“好了,朕说你一句,那么多话等着。”
爷俩洗完澡,朱元璋早早的睡下:“后天出殡是吧,朕要去看。”
“离着远点看,不然还得跪下。”朱柏披头撒发的说道:“要是身子不行就别硬撑,好好休息。等恢复好了,孩儿带您吃肉饼去。我去宫里给您守灵了。回见!”
看着朱松走了,朱元璋仔细的沉吟了片刻,对于自己能活,他是万万想不到的,但如今竟然这般田地,更想不到。
如今想治罪,朱元璋也找不到什么理由,拿起镜子看了看,现在也不是皇帝了。这小子莫非有鬼神只能?
既然不造反,朱元璋实在想不到韩王的动机是什么,反正自己已经死了,索性好好将养身体,以图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