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会,在苏拉特城还没消失在法军视线时,他调转马头,拉上万能的翻译夏尔·巴克尔,又去队伍后头找纳拉扬。
“看来你也认为这场军事行动马到成功,否则也不会坐在轿子里了,这可不方便逃跑。”
拿破仑骑马在纳拉扬的轿子左侧问道,那轿子由四个光着上身的印度壮汉抬着,那些壮汉也不觉得吃力,好像十分轻松,在拿破仑来之前还聊着天。
他开始还觉得奇怪,但打量着一下轿子就知道了,纳拉扬轿子不同古装剧中的八台大轿,仅有个木质的底托,加上四根雕着不知名神像的柱子,上面就是遮雨的顶。
轿子的四面则用白纱布蒙着,透着白沙可以看到纳拉扬并不高大的身材若隐若现。
真是一位家世优越的婆罗门啊!
他盘着腿,以一种捉摸不透的口吻笑着答道:“礼赞毗湿奴!虔敬的君主可不会违背正法,杀死一位正直的婆罗门的。”
“那我这个蔑戾车人,是不是被抓到就可能被割开喉咙献祭给杜尔伽女神?”
拿破仑好像很认真的在问纳拉扬这个问题,而不是开玩笑。
这份认证让纳拉扬感到一丝冒犯,他突然有一种想和拿破仑争论的冲动:“天哪,这绝对不是哪位上师认可的教义,只有邪神的信徒才.....”
“我知道那时欧洲冒险者杜撰的,我们进入正题吧。”拿破仑表示啊对对对,强行停止了纳拉扬潜在的长篇大论的可能。
“我们谈了很多关于辛迪亚军队的事情,可是没有提到关于霍尔卡家族军队的事情,我需要了解...”
“他们只是一群马贼。”这次轮到拿破仑被打断了,纳拉扬抢着回答道。
苏拉特郊外的帝国大道年久失修,除非有位历史专家,很难清楚的知晓这条路上一次维护是在阿拉姆吉尔皇帝时还是巴哈杜尔·沙皇帝时。
拿破仑骑在马上,感到比踩在草地上还要更为颠簸,根本无法隔着白纱看清纳拉扬脸上的神情。
或许这就是婆罗门为了故弄玄虚,搞出来的轿子吧。
可自己不是允许婆罗门话只说一半的愚昧信徒,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不可。
“那么,杜·德内雷克骑士的正规军又是怎么回事,我可是在法国的时候,德·布瓦涅侯爵就向我提过他的事情。”
“你还见过德·布瓦涅侯爵?”
纳拉扬拉其纱布的一角,露出他的脸和身子,他的神情中竟有一丝掩不住的尊敬。
和自己只有一面之缘,被年轻的妻子厌恶着的那个中年人,竟然在印度人中的地位比自己这个法国前执政还要高。
“是的,正是他劝说我来印度。”
“这样啊——对了,杜·德内雷克的正规军都是新兵组成,我相信,任何一支有纪律的部队可以在进攻中轻易战胜他。”
“可我听说他很久前就为霍尔卡家族服务了,为什么手下会都是新兵。”
“因为那场血腥的马尔普拉战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