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男人而言,同样两个二十岁的女人,一个是长得美的粗人,一个是长得丑的读书人,九成九的男人会毫不犹豫选择嫁给后者。
对女人而言,同样两个二十岁的男人,一个是长得美的穷人,一个是长得丑的富家少爷或官家公子,但凡有可能,九成九的女人会希望能娶后者,即便是入赘。只有在有机会纳小的时候,她们才会考虑能在眼缘和生理上满足她们喜好的男人。
齐安看得透彻,但他明白,仅凭择偶观就批判他们现实、毫无人情味着实是有失偏颇,毕竟他此刻正亲身经历着全村人敲锣打鼓十里相送的场景,这一幕,他以前只在书中见过。
但他心里也清楚,这几十百来号人里面,必然有人是真心将三人视作海山村的骄傲,有人则纯粹是混在其中凑个热闹,甚至有人表面说着祝福心里却巴不得你一辈子不中。
眼看着三人三驴绕过一棵歪脖子树彻底消失在径头转角的岩壁之后,齐安这才放下挥得有些发酸的手,折身同大部队一道回村。
……
两兄弟回到家中,对于家中骤然少了一人,齐平倒也并没有多少不习惯,赶考嘛,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前年的县试,去年的县试、郡试,今年的县试、郡试,他早就习惯了,州试唯一的不同也只是距离更远一点,往返时间更长一点罢了。
可齐平没想到的是,二人世界仅维持了还不到一天,他就成了孤家寡人。
“齐二哥!”
正在田间为春耕提前做准备的齐平闻声抬头,见一个个子娇小,样貌平平无奇的男子正顺着田埂小道朝他这边跑来。
齐平一眼认出这是隔壁老王家的三儿子王子,见对方一脸急色匆匆的模样,他心头顿时涌现不好的感觉,忙问道:“出啥事了?”
王子停下后,也不卖关子:“那个……齐安……齐安……他……跑去追……我姐……她们了。”
他连喘带说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齐平听着都替他急,听明白整句话后便更急了。
“什么?他疯了吗他!一年轻帅小伙一个人跑外头多危险呐!你怎么不拦着他呀!”
眼见齐平迈着大步往外跨,王子一脸无奈和委屈道:“我拦了呀,可他说奉仙姐有很重要的东西落家里了,他必须在考试前追上去给她。”
“什么东西?”齐平有着这个时代男人特有的细腻,齐佑的行李是她和齐安昨儿白天一起收拾的,但他晚上回家后不放心还特意再检查过一遍,不应该会落东西啊,他很是纳闷。
王子摊手:“我也不知道,他就跟我说是很重要的东西,等东西送到就立马回来,说完他就跑了,我追不上他,就来找你了。”
齐平低头琢磨,琢磨了一会儿愣住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在琢磨个什么玩意儿。
“多谢。”他朝对方道了声谢,说完便顺着对方来时的路跑了,速度之快,等王子回过神来,人都已经窜出去八丈远了。
齐平想得很简单,趁齐安走的时间还不算久,以他的体力说不定还能追上,届时若齐佑真是落下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哪怕麻烦一个村里的婶婶骑驴去追也行啊,哪用得着一个男孩子家家独自去追?何况还是步行。
就齐安这姿色,万一真要碰上什么山贼强盗,那后果他想都不敢想。
可惜齐平一直追到昨天送行的那棵歪脖子树都没寻见人,这一路追了这么远,他也冷静了不少。
考虑到家中需留人照看,田里的事也耽误不得,纠结许久之后,齐平终究还是放弃了继续追寻,折道而返。
“应该不会有事的,这些年剿匪剿得这么厉害,就算有强人应该也早被吓得挪窝了吧……”齐平忧心忡忡,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安慰自己,而在担心齐安安危的同时,还有个问题始终困扰着他,“到底落了个啥啊……”
齐安从径旁一棵老松树后无声探出半个脑袋,他静静注视着齐平的背影缓缓消失在视野之中,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也满是愧疚。
“对不起……”他呢喃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