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上午九点多钟,街道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各机关单位的职工家属挎着篮子去往菜市场,下雪了,菜价估计会很贵,所以吃完早饭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买菜,而且最好一次性多卖点。
杨兰在菜市厂门口都等得着急了,她想不明白大弟把她撇在这里,去了什么地方,而且一去这么长时间。
“别再是碰见村里过来讨债的吧?”
杨兰也不敢离开平板车,车上还有干菜和杨平的书本和酱菜。
“二姐!”
杨平拐上菜市场门口的那条路,走了没多远,就看见杨兰站在平板车旁东张西望,于是远远喊了一声。
“大弟,你去哪了,这么长时间?”
等杨平来到近前,杨兰接过杨平手里的纸箱,看着满头大汗的杨平,眼神闪过疑惑。
“去办了点事,二姐,这是包装箱,把干菜分别装进去吧。”
此时来买菜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有推着自行车的,有挎着篮子的,如果在平时,老头老太太过来买菜的比较多,今日大雪又逢星期日,所以中年人和青年人的比例占了大多数。
纸箱上面有字,特级农家干菜,原本放在尿素袋子里的干菜,经过这么一包装,档次立马上来了,九个崭新的纸箱整整齐齐码在平板车上,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杨平趁热打铁,扯嗓子吆喝起来:“瞧一瞧看一看啊,上好的干菜,春节餐桌必备,送礼也有面子啊,一箱五块,一箱五块啦,仅有九箱,先到先得,先到先得。”
二姐杨兰好像没惊掉下巴,卖个干菜,还能这么干?大弟以前见了生人都脸红,怎么现在声音这么大。
杨平不知道二姐的心里活动,他趁着人的好奇心还在萌芽阶段,不停吆喝,不一会,就有七八个买菜的中年男女围了过来。
“你这是什么干菜啊,这么贵?市场里的一斤才四毛。”
有人提出了疑问,杨平脸不红,心不慌,随手打开一箱,一根根比手指还长的黄花菜整齐的码在箱子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质量绝非菜市场那些小拇指大的黄花干菜可比。
“这位大婶,您看,这是菜市场里那种吗?告诉您吧,这几箱干菜是我临县大姨给我们家过年用的,前两天我爸赌博把家里的钱都输光了,我这个月的生活费没了,所以我妈就让我和我姐把这些干菜拿出来卖。”
“我看着你也不像是经常卖菜的,原来是个学生啊,你在哪上学?”
有个戴眼镜的大叔,伸手拿起干菜闻了一下后,看着杨平问了一句。
“大叔,我是县一中高三二班的,明年参加高考。”
杨平说着话,眼圈一红,好悬没掉下眼泪。
货质量比菜市场里的高,这一点杨平早就知道,母亲贾玉芳不管是田里的活,还是家里,都收拾得非常精细,比如这黄花菜,可是她用热水炒过之后,一根一根放在太阳下晾晒的。
红薯干是经过挑选过的红薯煮过凉干之后,切成片晾晒的,无论是上锅蒸,还是干吃都非常美味,十几年后,这种红薯干装进包装袋,一袋三四两,卖十几块非常畅销。
但是,就算质量过关,杨平也知道还不足以比菜市场高出几倍价钱,所以还得有一个老百姓愿意接受的关于产品的故事。
杨平知道第一炮必须打响,否则,来回折腾不算,二姐今晚住真住在涵洞里?就算二姐能忍受,纸箱厂的合同该如何履行?
此前,之所以跟纸箱厂签一个半忽悠半认真的合同,也是想以此来个背水之战,摈弃杂念,全力以赴。
所以,这一枪必须打响,好在在杨平卖力的吆喝下,还真有人来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