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卢植点了点头,随后说道:
“你可知,若要实施你那办法,需要粮食几何?器具几何?谁出这些粮食器具?拿到这些物资后,又如何对难民进行分配?如何管理?这些都解决后,又如何保证东西如数下发?如何防止士族官吏中饱私囊?如此种种,皆需要因地制宜,不是学堂中可以高谈阔论的。”
周毅露出不悦:“卢师既知,为何还拿小子之前的胡乱之作来为难学生。”
“哈哈……我亦知一般经义难不倒你,而兵法也最忌讳谈于纸上,故此试之,可曾有何收获?”
卢植慢慢收敛笑容,用宽大有力的手掌拍了拍周毅的肩膀。
要是之前,周毅此时便已经拱手认错了,不过既然已经和卢植互相熟悉,因此言语也少了客套。
“学生不服,我猜必是有人阴言我欲随卢师前往洛阳,我不信其余学子也有如此考题。且让那人过来与我比试,依旧由老师出题!”
“你这小子,并非有人对我说过,你可不能错怪他人,不过是我见你近来才名初露,怕你心中生出骄傲自满之心,故此提醒与你。”卢植说道。
“你当日也在你伯父面前说过,生而不有,为而不持,功而不居……应该不会惧怕吧?”
周毅微微抱拳,随后将胳膊放在书案上:“学生明白,我亦知纸上得来终觉浅,故此学生一直期望自己能够随老师进出洛阳,早日锻炼自己的能力。”
卢植洒然一笑:“哦?莫非我听错了,昔日周阿云不是说过,必定要于这山上学满三年吗?”
周毅脸不红心不跳,厚着脸皮说道:“虽说如此,可昨日却受老师点醒。学生志向终究不在博士,欲要救黎民与水火,必定要早日领悟真才实学。”
“哈哈哈哈。”卢植大笑。
“既然你有这样的决心?那又何必去洛阳,若是派你去凉并二州,作一别部司马,你可愿意?”
这年头的老师就没有不想让弟子往洛阳跑的,像是这般往外推,就更是少见。
因此周毅微微抬头,有些摸不清卢植的想法,不过还是抛开心中疑惑说道:
“卢师莫要小看于我,无论是入朝为官还是边境为将,在我心中的意义都是相同的,当了两年的赵括,若是能有一个成为武安君的机会,学生愿意!”
“你杀过人?”
“未曾。”
“那你不惧战场?”
“未曾经历,自然不惧。”
卢植顿时大手一挥,道:“那好,既然如此,今日回去你便收拾东西,三日之后过来报道。”
不管如何,周毅还是哑然了片刻,卢植这话的意思难道是让自己从军?这毫无征兆啊,而且离谱。
“此事不必多问,今日你师母亲自下厨,你便留下来一齐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