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这种事情就不要问了……”
“噢噢……那你给我的这片花瓣是什么公会的徽章?”
瑞拉好奇地问道。
劳只是笑笑,伸出手去一把将瑞拉的帽檐拉低了下来,盖住她的眼睛。
“这个等你以后出去见过世面,时机成熟的时候就会知道了。”
“我不是小孩子了……”
瑞拉有些不满劳哄小孩似的说辞,气鼓鼓地将帽檐摆正,重新在头上戴好。
劳笑笑,偏头将视线移开。
在她视线转走的时候,她瞟见瑞拉的裙子不自然地飘动了一下。
嗯?
她眯起眼睛向四周望了一圈。
一眼就看见酒吧角落里聚集着一群衣衫敞开的男人,围拢着一个将袖子从肩膀裁开,露出整条左臂的绿毛男人,起哄着什么。
绿毛男人的左手凌空像是捏着什么东西,然后一点点抬起。
他的左手臂上,是一道象征派秘纹,一顶圆檐礼帽中探出一只带着白手套的手——【魔术之手】
他的手往上抬起地越高,周围的起哄声音就越大。
清脆的破碎声忽然响起,桌上酒杯忽然炸裂开来,酒水溅起半米高,洒在他们的身上。
起哄声被这股诡异的景象生生打断。
绿毛男人的手臂哆嗦了一下,停止了秘纹的使用。
他望见了飞来的是什么东西。
因为那东西直直地冲着他飞来。
并且钉在了他的左手手臂……边缘一厘米的桌子上。
酒馆依旧喧哗,没人注意到这张桌子上的小小异样。
他低下头去望向桌子,那堆酒杯碎片的中心。
人们看清了那竖立在酒杯碎片与酒液中、深深没入桌子半寸的东西。
——一枚羽毛。
是三痕受纹者。
绿毛男咽了口口水,望向三四张桌子外,那个吧台边的长靴皮裤、金色麻花辫的女人。
那女人投来一个让人浑身胆颤的眼神。
带着那个小姑娘离开了酒馆。
酒馆外的黑石大街。
路灯照耀着劳和瑞拉的肩膀上,两人沿着路边行走。
沿着黑石大街在尽头拐下去,沿着白贝壳路可以通向沙滩。
瑞拉将鞋子脱了拎在手上,用脚尖踢着浪花。
遥远的海面一眼望上去是漆黑无垠的,甚至看不见波浪。
只有远处高崖上的灯塔照亮脚下的海面,漆黑的海水扑上悬崖,碎成浪花。
劳跟在瑞拉的身后,注视着她的背影,从皮囊中掏出一支银白色的双排口琴,捧在嘴边。
在这条翻着浪花的海岸线上,她吹着的曲子是《别人的忧愁在哭泣》
讲述一个北境的善良少公爵,与朋友们不分阶级、职业的游宴取乐,每晚尽兴起舞,清晨时一片狼藉,而总是在满地呼呼大睡的人群中少了他的身影。他在清晨微冷的风中,裹着纯白的丝绸睡衣,独自一人坐在宫殿前台阶上,背对所有人群,微笑着望着屋檐上的小鸟啼鸣。
身后的宫殿内,有人渐渐苏醒,一日之计在于晨的人们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说着什么离婚、出轨、高官、财产之类的事情,舞会过后带给他们的是宿醉后的头疼、未处理的琐事、无休止的抱怨。
宫殿前,这位善良的少公爵缓缓躺倒在冰凉的台阶上,在一阵轻风中化为一群小鸟飞走。
一曲终了。
瑞拉回过头,见到劳缓缓睁开眼睛,将唇边的口琴拿下。
“这只琴很配你。真是赚了。”瑞拉笑着说。
“谢谢……”劳礼貌地回应着,感觉这话好像在哪听过。
“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嗯!”
瑞拉拉着劳的手,背离大海,朝着远处亮着灯火的镇里走去。
……
第二天。
瑞拉兴冲冲地推开艾耶格店里的门。
“劳!今天的面包店有新品——没有大蒜!”
却见到艾耶格手里拿着一张便签,面色凝重,抬起头来望向瑞拉。
“她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