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了月光花本来是有六瓣，可现在却掉落了一瓣。有恶魔力量靠近过月光花，而唯一照顾着月光花的人，只有简莎。

简莎就是那个被恶魔寄宿的人。

但现在看来，她似乎已经得到了该有的教训。

“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被恶魔蛊惑的时候。”艾耶格问。

“我记不得了，我只记得慌张，后悔。当那股恶魔力量离开我，朝着瑞拉飞去的时候，我一下子明白了过来，那根本不是我想要的。我没有感到满足，只感觉……糟糕。”

简莎说着，抱着花盆抽泣了起来。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承受这股力量的确是种难以抹去的糟糕回忆。

“恶魔用了什么蛊惑你。”艾耶格问

简莎微微抬起头，眼角带着湿润的泪花。

“我问‘怎么才能让大家都喜欢我，不要再伤害我’，有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它说‘晋升’。”

“你知道如何晋升？”

“它……告诉了我晋升的方法。”

是了，死兆有问必答，它可以回答任何存在答案的问题。

“你现在仍然想晋升吗。所以你才问我蜘蛛殿的事。”

“我想让大家喜欢我……如果晋升只能带来更多的‘糟糕’，我宁愿一辈子当一个园艺学徒，哪里也不去，在这里守着我的月光花……”

简莎轻轻将额头抵在月光花纤长的花瓣上，泪水将花瓣压弯，滑落下来。

“如果你喜欢月光花，或许你可以教教我是如何种植的，或者其他人……至少我非常愿意学习。”艾耶格说。

“你是说……？”

“你也可以获得晋升，也可以继续种植月光花，也可以拥有一个朋友。”

艾耶格抬头环顾了一圈这个魔药园。

充满危险而古怪的事物。

拥挤而空无一人。

简直和他泡了十年的实验室一模一样。

他知道这是种什么感觉。

简莎抬起头，望着高大的艾耶格，仰头仰得脖子都快断了，但眼泪也因此不再流下了。

“你……可以做我的朋友吗？”

艾耶格蹲下身，让简莎的脖子好受点。

“我说不准，但是我可以常过来看你。检查恶魔附身有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或者学习种植月光花之类的。”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

简莎抱着花盆，小脸躲在花的后面，只能看到她那被搓的有些凌乱的头顶，用力地点了一下。

“你不去擂台吗？”艾耶格起身问。

“我没有可以上擂台的战斗能力……而且比起看人打架，我还是比较喜欢照顾植物。”简莎轻轻抚摸着月光花的叶片。

“那好，你留在这里我也比较放心。但如果你看到月光花花瓣开始凋落，要立刻呼救，知道么？”

简莎用力点点头。

艾耶格点点头回应，他将简莎留在了魔药园，撑起伞，重新将门虚掩。

在他关上魔药园的门时，一片鸦羽从他的面前落下，落在他伸出的掌心中，消散不见。

盲鸦结束了站岗。

瑞拉出门了。

看来是从早睡到了下午，美美地睡了一大觉，在擂台即将开始的时候从床上翻身下来，急匆匆赶往学校。。

“伙计，今天得麻烦你再加一个班了。”

艾耶格重新放出盲鸦，盘旋在魔药园的上空。

盲鸦之后，他绘下秘纹，召唤出一只肥啾啾的红色小燕雀。

——恶魔派辟邪秘纹【形影不离的红雀】

“去，在路上跟着瑞拉。”

他抬手将红雀送入空中。

红雀刚刚飞走。

他听到教学楼那边传来一声孩子们的惊呼。

他眉头一皱。

劳又惹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