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刑山外,刘伯钦轻轻安抚着受惊的白马。
“别怕,别怕,他可不会把你给吃了。”
白马又怎能不害怕,这方天地都在颤抖。
遥遥之外的长安城,唐皇也缓缓走出了宫室。
他遥望着西方,久久无言。
就在五刑山濒临破碎的时候,一个人影缓缓从山谷中走出。
他的身形很是瘦削,身上更是披着一件漆黑的长袍。
那长袍好似夜色织就一般,隐隐还透着一股朦胧的雾气,让人看不清楚其中的虚实。
而那黑袍男人的背上,正背着那陷入昏迷的江天沉。
看到黑袍男人的一瞬间,白马直接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而那刘伯钦则是正了正衣冠,连忙迎了上去。
“恭喜大圣脱困。”
那人认真地看了看刘伯钦,随后黑袍之下缓缓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
“谁脱困了?你可不要乱说,既然作为镇山太保,还不赶快把这五行山修好!”
“额……”
这话给刘伯钦听得一愣一愣的,他的心中也缓缓浮现出一丝不妙的想法。
坏了!
我这镇山太保难道还要继续做下去?
“告诉你那唐皇,让他没事抓几个不听话的过来体验体验,这么好的地方,可别荒废了。”
认真打量着眼前的黑袍大圣,刘伯钦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
若是换了他,被镇压在此五百年,怕是出来的第一件事便是砸了这个鬼地方。
可是这大圣却没有这么做,这五百年,他好似变了一个人。
就在刘伯钦刚想继续追问的时候,山谷外的一颗大树上缓缓落下一只漆黑的乌鸦。
鸟身,人头,鹰勾眼,正是那五刑山土地。
土地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黑袍男人,他的眼中满是错愕之色,那层密不透风的黑袍阻断了他的一切感知。
疑惑的土地又将目光看向了那濒临破碎的五刑山,难道猴子死了?
想到这里,土地心中一惊。
不对!那猴子命那么硬,怎么会死!
意识到不对劲的土地,连忙看向那个黑袍人,正瞅见黑袍之中那双闪烁的金色眼眸。
嘎嘎嘎!
不好哩!猴子逃出来了!得向诸位大圣禀告!
“刘伯钦,你还在等什么?”
听着黑袍大圣敦促的声音,刘伯钦直接弯弓搭箭。
箭矢如流星,一箭便将那五刑山土地射成了一团血雾。
“五百年了,这只乌鸦烦得我头脑不明!”
“嘿嘿……大圣,您看看要不要去我那坐坐,我藏了一罐上好的美酒,据说可是当年蟠桃宴上的。”
“刘小子,你那儿我就不去了,你也不用试探我,我们的约定依旧算数。”
“还有,别叫我大圣,齐天大圣……已经死了。”
怔怔地看了一眼黑袍大圣,刘伯钦缓缓点了点头。
“您此去何地啊?”
“西天大雷音寺。”
听到这几个字,刘伯钦的心中已然掀起惊涛骇浪。
他深深看了一眼黑袍大圣背上的小光头,心中可是颇为感慨啊。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江小子是真的牛皮。
还真的能忽悠到齐天大圣!
看来这三界怕是就要乱了。
招来白马,又将小光头安放在马背上,检查完行李之后,在刘伯钦那震惊的目光中,那人牵起了缰绳。
眼瞅着黑袍大圣就要奔那西天走去,刘伯钦连忙开口。
“您且留步!”
“你还有事?”
刘伯钦犹豫片刻,最终从怀中掏出一个青铜扳指。
当着黑袍大圣的面,刘伯钦又滴了一滴赤红色的鲜血在上面。
“此物献给江公子,哪怕千里万里,只要此物还在,我便能替公子射出一箭。”
没有去接那青铜扳指,黑袍之下的那双金色眼眸,紧紧盯着局促的刘伯钦。
“就一箭?”
颤抖的刘伯钦又用力挤出两滴鲜血。
看着黑袍大圣那依旧审视的目光,刘伯钦脸都白了。
“没了,一滴也不剩了,再挤下去,我人都没了。”
接过那枚青铜扳指,黑袍大圣也没为难刘伯钦。
“伯钦,希望能再次听到您的名号!”
望着黑袍大圣那远去的背影,刘伯钦大声喊道。
“我相信!总有一天您的名号会再次传遍四海八荒!”
听到这话,黑袍驻足,在刘伯钦那期待的目光中,黑袍男人挥了挥手。
夕阳西下,那袭黑袍缓缓融入了漆黑的夜色之中。
而那刘伯钦也带着心中的疑问走入了五刑山。
在那五刑山中,刘伯钦看到了一具老猿的尸体。
他身形枯瘦,肉身之上,满是成年累积的大道伤痕。
即便身死,他的身上依旧散发着一股恐怖的威压。
望着周遭的一切,怕是不难推出这样的过程。
猴子大限将至,不惜垂死挣扎,最终与那如来镇封同归于尽。
而那五刑山也难免受到波及,虽然五刑还在,但是却远远不如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