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跟朱载壡也赶忙起身。
“宁兄言过了,张某听闻詹荣是在都察院周佥宪家归案的。”
宁玦微微颔首。
“宁某出去一遭,两位在家中自便便是,宁某失陪。”
说罢,宁玦便兀自朝外走去。
海禁,海禁。
宁玦的脑海里不断的浮现这两个字。
或许超脱生死,自己才能回去?
宁玦不知道。
但是宁玦既然知道了这件事情,便没有想过要袖手旁观。
就这么一路打听着,宁玦便已然到了周亮的家门外。
自从詹荣落网后,周亮等一系列跟詹荣往来过密的闽粤官吏自然就成了锦衣卫重点盯梢的对象。
就在宁玦踏进周家大门之后,周家不远处便悄然出现了一辆马车。
坐在马车上的朱载壡表情复杂的望着周家的大门。
“张先生,您说……宁师说的对吗?”
张居正沉吟良久后才叹了口气。
“臣不知。”
在沉默了片刻后,张居正这才重新开口。
“但是臣知道,此事确有不公,只是臣总觉得哪里不对。”
“张先生也察觉到了?宁师总是太过嫉恶如仇了。”
朱载壡无奈的叹了口气。
宁玦的推理,大致合理,只是朱载壡跟张居正都已经察觉到了,从夏言的后续反应来看,夏言却并不像是简单的从“禁海派”变成了“开海派。”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方生万物,臣以为现如今只是找到了一跟二,壬寅年之事怕是还藏着一个三啊。”
听到张居正的话,朱载壡眉头紧锁,显然他也是倾向于这件事情背后还藏着一个三。
詹荣也好、翁万达也罢,所有闽人加起来也不过就是一两员六部堂官,十几个科道言官罢了。
都不够自己老爹一次廷杖打死的多,怎么可能掀的起这么大的波浪。
就在此时,一名小火者低声在车外问道:
“殿下,锦衣卫来人问了……”
朱载壡沉吟片刻后,语气也逐渐的坚定了下来。
“我相信宁师。”
“喏。”
连太子都开口了,锦衣卫跟东厂的密探自然不会再横架阻拦。
周家厅堂之中。
一身布衣的周亮错愕的看着面前的宁玦。
周亮没想到的是,都已经到这个节骨眼了,自己待罪家中的时候,竟然还有人来登门拜访。
更离谱的是,来人竟然是宁玦!
“宁克终?你来我家作甚?”
宁玦兀自对周亮行礼。
“烦请周佥宪召八闽子弟来邸议事,宁某有一疏,愿与诸公联名。”
此话一出,周亮的眉头登时便紧蹙了起来。
“还望秉宪明示,所奏何疏?”
宁玦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盯着周亮,一字一顿的说道。
“奏废海禁疏。”
周亮闻言先是一怔,而后又沉默了良久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可是这份奏本可能会直接留中。”
“故此登门,与诸公联名。”
周亮的眉头逐渐紧蹙。
“秉宪不畏死?”
“苟利家国,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