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角落里的朱载壡看了张溶一眼。
“英公,我不希望有人知道今夜我出宫了。”
张溶旋即颔首。
“臣明白。”
说罢,张溶便朝着远处的赵应荣走了过去。
“赵老哥!慢点走,等等我。”
被张溶这么一喊,赵应荣就好似背后中了一箭似的,整个人直接僵在了马上。
好家伙,英国公管自己叫老哥。
这是什么意思?!
灭口?
回话都已经隐隐有些颤音了。
“哎……哎。”
张溶笑盈盈的朝着赵应荣走了过来。
“赵老哥,咱们去兵马司聊聊。”
赵应荣身旁一个校尉识趣的从马上跳下来,张溶也旋即翻身上马。
“英公,您别开玩笑了,卑职胆儿小。”
张溶冷冷的盯着赵应荣,压低了嗓音。
“回去之后,任何人问起,你也只能奏禀什么都没看见,知道吗?”
“知道!卑职清楚明白!”
张溶生怕赵应荣没听懂似的,打量着远处的石板路咂舌。
“是一切正常,京师无事,你也压根没见过我,知道吗?”
“知道,知道!”
赵应荣这会的大脑一片空白,如果不是骑在马上,怕是连路都不会走了。
看着赵应荣的反应,张溶这才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拉着东城兵马司的兵丁朝着远处离去。
而身后马车上的书生,在见到五城兵马司的军士走远后,也直接拨转了马头,准备朝着下一坊出发。
“先生留步。”
书生闻言一怔,这才发现自己后面还有一位少年。
“尊驾是……?”
朱载壡望着书生笑着摇了摇头。
“我是谁不重要,但是我知道庶常你,怕是有麻烦了。”
书生登时便警惕了起来。
不过经过兵马司这么一折腾,书生已经越发相信了宁玦对自己所说的话。
反而轻松了不少。
“阁下此话何解?”
说罢,书生便见朱载壡缓缓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墨迹刚干的纸单。
“先生可知,这单子若是落在旁人手上,是什么结果?”
被朱载壡一语道破后,书生也懒得装了,直接将靠在了马车上摆烂。
“先生为何?”
书生疑惑的看着朱载壡。
“尊驾不是要将张某移送法司吗?”
朱载壡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先生真的不在乎?”
书生长叹了口气,悠悠道
“不在乎。”
“为何?”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更何况,我觉得那人说得对!”
书生已然做好了被左右冲出来的大汉按倒在地的准备了。
不料那少年却将手中的纸单连同一块玉佩塞进了自己的手中。
“拿好这个,比你的腰牌好用。”
书生疑惑的睁开眼睛,透过街边昏暗的灯火,依稀能看出这是一块白玉蟠龙玉佩,后面还系着一根明黄流苏。
这是皇室之物!
整个大明,能用这块玉佩的少年,还能有谁!
书生猛地睁开眼睛,赶忙从马车上爬了下来。
“臣丁未科进士,翰林院观政张居正,拜见太子殿下。”
朱载壡静静的打量着面前的这个书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张居正……好,我记住了。”
“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