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公何尝不是听信了宁秉宪的一面之词?”
直到这一刻,朱希忠跟张溶两人才意识到宁玦方才为什么一定要跟这伙人一齐入狱。
就凭刑部的这个阵势,这个案子便定然小不了!
“某只知道此獠阴谋君父,便不能如此仓促处置。”
“成国公!朝廷有制,此我刑部之事,成国公难道忘了昔日定国世子之故事了吗?!”
“你!”朱希忠死死的盯着詹瀚,而张溶却在朱希忠的身后死死的拽住了朱希忠。
这句话无疑是跟朱希忠摊牌了,直接的告诉了朱希忠二人,这个案子,他詹瀚也不过是受人之托。
他们执意闹下去的结果,就是跟整个文官集团为敌。
詹瀚说的定国世子,也就是现任定国公徐延德的祖父徐世英。
只因徐世英在都督府办公时,将几份兵部的奏章带回家署理,便被文臣劾入了诏狱身死狱中,定国公一脉二十年未在军中授职,若非武宗与徐光祚交好,定国公一脉的爵位怕是都已然绝袭了。
徐世英的案子就是一次文官集团对于武勋的政治宣示。
这种事,绝不是詹瀚区区一个刑部左侍郎能办到的事情。
你朱希忠是备受荣宠不假,但是你百年之后,你的儿孙袭爵,军中授职,哪一样都绕不开文官的礼部跟兵部,稍微拖延两年,你成国公府便有绝袭之忧,你拿什么跟我们斗!
见到朱希忠呆立原地,詹瀚也潇洒的重新坐回到了刑部大堂之上。
“砰!”的一声惊堂木响起。
“来人,将人犯押入大牢,待呈送棘署核案后黜置!”
躬列大堂的两班衙役登时便朝着五城兵马司的人走去。
朱希忠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哪怕是知道了这案子事涉天子,这个案子的复杂程度也远超出了朱希忠的想象。
这伙贼人的后面站着的,绝非一两个人。
“大哥,我知道你憋屈,不为旁的想你也得为家小着想啊!”
英国公一脉正是因为知晓文臣的狠辣,这才能世代备受荣宠。
这案子的功劳大归大,但风险同样是出奇的高。
本就已经贵为公爵的朱希忠、张溶两人,完全没有必要再去淌这淌浑水。
朱希忠的眼睛瞪的溜圆,但最终却还是站在了原地。
詹瀚虽然只是一个正三品的刑部左侍郎,却能稳稳的压朱希忠这个公爵一头。
更何况,詹瀚还只是被推出来抛头露面的一个。
这个案子真正的幕后指使是谁,张溶跟朱希忠不知道,也不敢想。
“公爷……”
五城兵马司的人疑惑的看向了张溶。
张溶笑盈盈的朝着詹瀚拱了拱手。
“詹部堂别说了,我大哥是粗人一个,误会,都是误会,放人!”
张溶都这么说了,五城兵马司的人自然也不好在扣着那黑衣人不放。
就在刑部的两班衙役准备带着人犯去大牢时,一个喘着粗气的声音在刑部衙门外响起。
“误会个屁!你们放一个试试!”
来人满头大汗的靠在刑部衙门的大门上,正是宁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