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做哥哥的我就不客气了。”阮江漂说道,毕竟这一去至少十天半个月,他和银胡的交情还没到免费接送的地步。
“好,那就有劳阮大哥了。”银胡说道。
“不过由于路途遥远,时间比较长,我们最好能多准备一些食物和水,有时候沿途在码头上买也不是很方便。”阮江漂经常在江河上航行,经验非常丰富。
一个小时之后,银胡、阮江漂带着大包小包回到了船上,船舱里除了孙思邈外又多了两个年轻人,“他们两人是我的助手,这次到洛阳运的山货比较多,让他们一起过来帮忙的。”阮江漂介绍说。
众人收拾停当,阮江漂一声吆喝,两名助手划着木浆将船驶离了洛阳码头。
“虽然京师在西边,但我们必须先向东北方行驶一百多里地,在偃师县进入黄河干道再往西走到潼关。”阮江漂介绍道。
“没关系,我也没啥急事,远点就远点吧,就是辛苦阮大哥你了。”银胡说道。
两人站在船头聊着天,助手已经将帆升起,今天刮的是东南风,他们的船逆风行驶,在美丽的洛河上划出一个个“之”字。
银胡对帆船不太了解,前世坐的船都是汽轮机驱动的,只在奥运会上看过帆船比赛,现在看到帆船逆风行驶也感到很新奇,“阮大哥,我发现你驾船的水平很高啊,”在连续超过好多只船后,银胡说道。
“我家祖传就是造船的,我很小的时候就跟在爹爹爷爷身边看他们怎么造船,怎么驾船,在这条洛河上能比我更熟悉船舶的人真不多。”阮江漂自信地说道。
“你开始说这船是你自己造的?”银胡问道。
“对呀,每一块木料都是我自己选的,每根铁钉都是我自己砸进去的,这桅杆上每一根绳子也都是我自己穿上去的,”阮江漂说着,指了指船中央高高的桅杆。
银胡随着他的指引仔细地观察了一番,这艘船的甲板很平,木头和木头之间的缝隙很小,缝隙间还涂了一些黑色的像是防水的东西,阮江漂刚才指的是中间的一根大桅杆,桅杆很高,上面挂着一面灰色的船帆,船帆现在被风吹得鼓鼓的,随着阮江漂的指挥,助手不停地变换着角度以利用风力前行,船的后部是一根长长的木杆,木杆的中间固定在船上,两边都是活络的,就是艄公用来控制船行方向的舵。
船头是尖的,这样有利于船体推开波浪,银胡坐到船头,看着洛河两岸美丽的景色,春风吹在脸上软软柔柔的,很惬意。
下午两三点钟的时候,他们就到达了偃师县,随即来到了洛河与黄河的交汇处。
黄河与洛河交汇之处,是河出图、洛献书、伏羲演画太极八卦的地方。河图与洛书这两幅上古神秘图案是中华文明之始,历来被认为是河洛文化的代表。
洛河的水很清,黄河的水很黄,两者交汇处泾渭分明,加之江水在此回旋,有时的确会产生类似太极图的图案。
他们的船并没在偃师停留,而是直接驶进了黄河,阮江漂调转船头,朝着西方驶去,此时已是顺风行驶,船速一下子快了许多。
“原来黄河在隋朝的时候就这么黄呀!”站在船头的银胡发出了感慨,他也不想想如果黄河水很清古人肯定直接称它清河而不是黄河了。
“银胡,想什么呢?”不知何时,孙思邈来到了他身边。
“没想什么,看着淘淘黄河水日复一日地流淌,而我们人类也在此两岸繁衍生息,不知道许多年以后是黄河先干涸还是人类先灭绝。”银胡想得有些深奥了。
孙思邈打量了银胡很久,眼神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银胡,你变了,变得连师傅都觉得你很陌生了。”
“师傅,你放心,你永远都是我最尊敬的师傅,我也永远都是你的徒弟。”银胡说道。
晚饭很简单,一些熟肉和干粮,吃完饭阮江漂说道:“你们晚上尽管休息,我们三人继续驾船行驶。”
“驾船也是个力气活,你们也一块休息吧,我们不是很着急。”银胡说道。
“没关系,我们三人会轮流休息的,”阮江漂说完安排银胡师徒两人下到船舱底层,那里有一些床铺,虽然很拥护但比马车上还是舒服太多了。
船儿摇摇晃晃,银胡也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银胡醒来的时候感觉天刚微微亮,他听到了沙沙的声音,下雨了。
雨下得并不大,但连连绵绵一阵延伸到天际,春雨缠绵。
天色一直阴沉沉的,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直到阮江漂喊他们吃晚饭,银胡才知道一天又过去了。
天黑时,风也停了,没有风的力量,帆船也停了下来,“抛锚,今天在这里休息,明天起风了再启程。”阮江漂对两个助手说道。
缠绵的春雨落在船上发出轻微的啪啪声,像催眠曲一样让银胡很快睡着了,正熟睡间,“嗵嗵嗵嗵,”有人在剧烈敲击着船舱门,“大家快起来,有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