邋遢和尚释决怕小麻雀芍药这件事,很快便被唐太保证实,每每唐太保问起释决和尚知不知道一个叫悟空的人,或者有没有如果高老庄这等奇奇怪怪的问题时,都会遭到和尚劈头盖脸一顿板栗,或者是一只疾驰而来的草鞋。
每次释决和尚一要动手,唐太保便会大喊“我告诉芍药去!”此话一出,邋遢和尚便不再动手,只是骂唐太保是个躲在娘们后面的软蛋。
“我只是合理地利用了你的弱点罢了,况且我也没躲在芍药身后啊!是不是芍药!”
芍药点点头,露出两颗稚气未脱的小虎牙,“可是你也不能老拿我去当挡箭牌,大师既然决定教你一些功夫,你就得好好学,不然芍药还怎么为你绣上一幅女红。”
释决和尚哼一声,道:“若不是这小子罡星在上,我才懒得搭理呢!如此好的气运不思进取,简直浪费了老天爷的恩赐!”
“我就不!就不学!什么狗屁江湖,去你的吧!在华府待着多好,有吃有喝的。”唐太保一脸耍赖的模样,实在是欠。
释决和尚若是有胡子,早就被这不肖弟子气得往上吹,芍药举起手来,装作要打,可是耍无赖的唐太保就如孩子,比她还要孩子气,哪里舍得下手,只好趁他不注意,在他那双黑面步履上踩上一脚。
“明天夫人就要去烂陀寺大礼佛,到时候我也要跟着去,你还不趁今天好好地与前辈打理好关系,明天我这挡箭牌不在了,看你还不得多挨前辈几个板栗。”芍药道,撅起樱桃小嘴,很俏皮。
芍药随夫人礼佛这事唐太保并不知道。不过他并不介意,之所以频繁惹释决和尚生气,倒不是唐太保骨头贱想找抽,而是想早早地气走这位便宜师父,好让自己恢复之前那清闲。却没料这秃驴定力极好,不管自己如何泼皮无赖,就是不走,反正这事任重而道远,唐太保耐心也极佳,不过他绝对不会越过自己的底线,那便是释决和尚经常更他说的习武。习武?习什么武,又累又不讨好,关键是按照自己这个便宜师父的脾性,估计在行走江湖时与人交恶的次数也不在少数。万一哪天仇家知道了释决和尚还有一个徒弟,既然杀不了释决和尚,杀他徒弟也是一样的嘛!而且还简单,面对这种毫不讲理的仇家,唐太保除了死不瞑目还有别的什么选择吗?所以要他习武,不干!
来到这个世界,还没体验就一命呼呼了,命都没了,还怎么喝酒吃肉,笑看人生啊!
大礼佛那日,释决和尚没有趁芍药陪同华夫人去烂陀寺而加倍地“疼爱”唐太保。倒不是释决和尚不往心里去,而是唐太保手段更高些,在芍药出华府门后,唐太保便领着释决和尚出门喝酒吃肉。
没有什么误会是一顿酒解决不了的,不行就两顿。何况唐太保这一天发了工钱,除去之前预支的二两银子,腰包里还有沉甸甸的十八两白银,仙留步和凤栖梧自然是去不得的,一壶酒就要二两银子!实在是吃不起,不过在一寸江边找个规模不大的小酒肆解决,一天下来甚至花不了几钱银子,应付一下释决和尚还是够的。
一寸江边的一家小酒肆,这是上个月唐太保和王二狗来过的那家,那时候唐太保便约定王二狗,初一来这里见面。
王二狗果真来了,还是一脸麻子,笑起来还是那么不讨喜,不过比之前胖了一些,想必在那家小客栈里,工作量不多,饭管饱,钱照拿,做梦都得笑醒,又何况唐太保之前还给了二两银子。
王二狗看了释决和尚一眼,呆住了半晌,说是和尚吧,这身破袈裟,这一颗敢于正午的太阳争辉的光头确实是出家人,说不是吧,那一手拎着酒,一手那些一只啃到一半的鸡又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二狗?怎么傻里傻气的。”释决和尚狗嘴里想来吐不出什么好话,华夫人是老娘们,华太师是老胖子,华平安是小傻子,唐太保最多,什么臭小子啦,逆徒啦,不肖弟子啦,软蛋啦,等等等等,连冰山美人红蔷都被叫做大红袍,好在红蔷除了对唐太保外,对其他人都很客气,倒没有在意释决和尚的话,只是看唐太保的眼神又冷了几分。说来也奇怪,唯独芍药这叽叽咋咋的小麻雀,释决和尚直呼其名,没有取什么奇奇怪怪的外号。
唐太保点点头,“二狗这位算是我师父,说来话长,今天先不提,东西带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