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一下午都没有课,叶圣扬先是睡了个午觉,然后便一直待在房间里,将自己的身体调整成最佳状态。
中间,欧阳韵还打来电话(没错,两人互留了手机号,怎么样是不是很意外)。
“我也去!”她说。
“不行。”
“我就要去!~”欧阳韵拉长了音调,又拿出了耍赖的架势。
“......”
但是,叶圣扬这次却不像以前那样耐心跟她解释,而是沉默了。
欧阳韵仿佛也意识到了什么,不再提让他带上自己这件事。
但是,她还在碎碎念。
“怎么办啊,要不然报警吧?”
“可是报警的话,用什么理由呢......”
“要不然你还是别去了吧......”
“呐,我说,真的不能不去吗?”
“......”
话语间,充满着对他的不放心,并且一个劲叫他找诸葛慕雨帮忙。
“那个女孩子不是大小姐吗,叫她老爸帮忙出面,肯定可以解决问题的......”
叶圣扬记得她是这么说的。
“真的不用了......”叶圣扬苦笑了一声。
从小到大,就只有自己母亲能像这样关心自己。
欧阳韵絮絮叨叨着说着话,却没有让他感到不耐烦。
“见情况不对,就报警啊!”
“真的没关系......”
“......”
挂了电话,叶圣扬站在镜子前,摸了摸自己的脸。
棱角分明,有点小帅,就是胡子忘了理。
可是,做了那么多年的单身穷屌丝,到底是什么原因呢?他问自己。
应该不是颜值的问题......
说到底,这个黑锅还得情商来背。
叶圣扬的情商就挺低——一直以来他也很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
也难怪,整个高中,他就像一个闷葫芦一样,除了偶尔踢踢足球,平常基本上放了学就往家跑,也没啥跟人接触的机会。
现在的女生都腼腆,不主动,哪来的故事啊。
所以,看见对上眼的就赶紧下手吧......
咳咳,又扯远了。
虽然知道自己情商低,但叶圣扬觉得这样无忧无虑,为自己而活,不需要刻意地去讨好谁,倒也没什么不好。
从前,他是一条咸鱼。
他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个性。
同时,他也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好人。
大街上看见一个中年胖大叔牵着一个年轻女孩的手,他便会想“肯定是包养的小三”。
公交车上看到年轻小伙坐在位置上,而旁边一老大妈站着,他便会感叹世风日下。
看到电视上慈善会的颁奖典礼上,那一个个慈眉善目的表情,他也会觉得这是故意炒作。
但是短短一个月的大学生活,让他改变了很多。
现在......
虽然还是一条咸鱼。
但是他已经成为了一条不一样的咸鱼。
他的眼中,开始渐渐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美好之处。
好人,还是远远多于坏人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叶圣扬自问。
大概是那个牵着中年人手的少女甜甜地叫了一声“爸爸”的时候,大概是公交车上的小伙子一瘸一拐地站起身来给大妈让座的时候,又大概是慈善晚会视频上,看到那一个个山区孩子们天真无邪的笑脸的时候。
当然......
也可能是这一个月来与大小姐,与欧阳韵一起,经历的一切,让他的心境发生了微小的变化。
颇有种酩酊人间事,从此不倥偬的感觉。
他变得会主动为别人着想,为了别人的事操心。
这要是搁在以前,那完全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
...
傍晚时分,叶圣扬站在校门口,招停了一辆车。
他穿着平常的休闲服,打扮随意。
一辆出租车缓缓停在他的面前。
上车前,叶圣扬特意留意了一下开车的司机,才坐了进去。
当然,这次坐在驾驶位上的肯定不是王守义。
叶圣扬朝出租车司机笑了笑,报出了目的地名。
一个人去见虎爷,要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但叶圣扬是个好强的人。他不愿意麻烦诸葛青云,更不会将此事告诉同寝室里的几个舍友。
告诉王胖子又能怎么样了呢?拿警察局长的头衔压虎爷?那也不过是暂时的,非长久之计。
告诉邓权?以他的性格说不定要跟着来,反而不利于行动。
告诉王焱?告诉他也等于没告诉。
一千多年前,关二爷单刀赴会。而现在,叶圣扬也要学一回二爷。
只不过,关二爷手上还有一把九尺长刀,而他,就背了一个一尺见方的小包。
还挺顺口的......
毕竟咱也不是去打架的,总不能拿着一把菜刀就去了吧?要真是那样,没走到酒店门口就叫人家给抓进局子里去了。
叶圣扬紧了紧手里的包,那里面装着他今天的最大倚仗。
一根网购的折叠棍,几枚铜钱,符咒,和一块死玉,封印着上次的那只恶灵。
虽然除灵师的祖训便是不能用道术对付普通人,更不能害人,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想必躺在坟墓里的各位先人不会怪罪吧。
叶圣扬在心里默默念了几句“先辈莫怪”。
车子七拐八拐,很快在一处金碧辉煌的酒店门口停了下来。
抬眼望去,不高,只有五层楼左右。
但是,门口各式各样的豪车,还有那穿着制服,笔挺礼貌的服务生,还是让这个地方看起来就高端大气上档次。
皇城酒店,金陵城最豪华的酒店之一。
一楼是大厅,二楼和三楼则是宴席厅。
再往上,四楼,是VIP包间,是只有身份尊贵的会员才可以进入的场所。
至于五楼,虽然在电梯上没有显示,但是,若能进入四楼,便会发现在四楼的尽头,有一扇紧紧关着的大门,门两边则常常守着两个黑衣大汉。
听人说,打开那扇门,便是通往五楼的楼梯。
这些东西,都是叶圣扬从王胖子那里打听来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至于那个神秘的五楼,听说几乎没有人上去过,所以里面是什么样,自然也就无从得知了。
“先生,请问有预定吗?”
叶圣扬刚走到门口,就被一名男侍者礼貌地拦住,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