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脖子以下么,胸前就露了一片白,就这,已经很不合礼法了,李县令是看得大怒。
这幅画,如卫子谦所说,若是平常人等所画,那倒也无妨。但是作画的是县学的学生,那就罪无可恕了。李县令绝不容许有这样有悖人伦的家伙,在县学里面存在。
李县令又拿起卫子谦的讼纸,快速看了一遍,然后问道:“卫子谦,你可确定,这画是王二之所画?”
这种事情,当然要问清楚。
卫子谦说道:“千真万确,学生可以拿人格作担保。”
普通人的人格,也许没啥用。但是一个秀才的名誉,还是有点作用的。
李县令是点了一下头。他心里的火气,已经是有点升了上来了。
县令乃是一县的父母官,兼有教化一方水土的重任。县学的明伦堂里,竟然有这样鸡鸣狗盗,蝇营狗苟之徒,让李县令是大为生气。
李县令是伸手就要发签,但是这时,他却又忽然记起前几日,听说姿先生就亲点了这样一名学子,做他的学生,名字也好像叫王二之。
这事在县里,也是一件盛事,李县令也是略有耳闻的。若是没有人在他面前提起,他自然也不会刻意去过问这件事。
但是现在卫子谦却是把这么一张状纸送到了他的面前,想起前事,他是又有了印象。于是他问:“这王二之,可就是姿先生选取的那名学生?”
卫子谦是躬身回道:“正是。学生就是觉得此子欺世盗名,不过如此,所以气不过,要来县尊大人这里,曝光他的庐山真面目的。”
“哼……”李县令也是冷哼了一声,倒是把卫子谦吓了一跳,心说难道县令大公不喜我告姿先生的弟子?
随即听到李县令后面的话,他才又放下了心。
就听李县令是接着说道:“这人狼子野心,人面兽心,却被他混入明伦堂去,当真可恶。似此等苦心钻营之人,如本官查得情况属实,定要严惩不贷,将他流放三千里,以儆效尤。来人……”
李县令这才是差人来拿王二之,而王二之,就这么样被带到了公堂。
一到公堂之上,两旁皂隶森严,王二之一眼就看到了卫子谦,他不由得心里就是一动,心说这回的事,难道又是他?
卫子谦对付他,也不是一回两回了,王二之对此,可是记忆深刻啊!
不过不及他多想,堂上李县令就一拍惊堂木,对王二之是大声喝道:“堂下嫌犯,你可知罪,还不跪下?”
王二之一时忘记跪了。古代到了秀才,才可以不跪上官。王二之虽然也在明伦堂里念书,可是他现在连童生都不是,何论秀才。他如何能不跪?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王二之是无奈跪倒,对李县令回道:“学生王二之,不知身犯何罪,还请县公大人明告。”
不知罪,那就是不老实啊!李县令是大怒。他又是怒喝一声,说道:“你身为一县生员,理应为读书人的楷模。但是你却生性放荡,行为不检,公众场合,公然宣作淫画,污人耳目,迷惑人心,你还不知罪?看看,这是不是你所为!”
说着话,李县令愤然将卫子谦进呈给他的那幅画,抛下堂来,扔到了王二之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