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你尽快过来治疗,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抗拒和人交流。”
沉默笑了一下,可笑着笑着,眼睛就红了。
不是她抗拒和人交流,而是嫁给苏嘉木之后,她就和以前的朋友都断了联系,也忘了如何和人交流。
时光匆匆,就好像和她记忆里的苏嘉木一样,寡意而薄情。
“我尽量吧!”沉默敷衍地应付医生,想要离开。
“我给你留个电话,你什么时候过来可以先给我打个电话,万一我不在,你又要空跑一趟。”
沉默拿出手机,拨打了他的号码,没有给他备注名字,反正以后也不想来了,日后也不会和他再有联系。
现在只要能放她走,就是给她一瓶毒药,她也会毫不犹疑地喝下去,更何况,只是加个手机号。
她很少和人联系,很多朋友都失去了,手机里的通讯录,好多都是一个个坟包,里面住的都是死人,加上江陆离,也只是在手机里多个灵牌而已。
江陆离扯了检查单给她,等全身都检查完,已经十点多了。
大部分检查出不来那么快,医生的心理测试已经给出了诊断,他嘱咐了沉默傍晚记得来拿检查结果,才放她出了门。
北方的初冬,总有些阴晴不定,沉默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明明还有太阳挂在天上的,转眼之间就飘起了雪。
她缩在医院的走廊上,等着雪停,沉默没有带伞,穿着单薄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
出来的时候,忘了带外套,白色的长毛衣套在她的身上,勐的被风吹起,好像在努力地挣脱束缚,想要随风飘去。
肩上的的背包里还装着那张诊断单,中度抑郁症患者,这个词在今天之前,一直都出现在报纸和网络中,和她没有一点儿关系。
莫名的有些冷。
忽然想起一句:来自南方温柔的风,经不起北风的寒冷。
旁边一对青年男女正旁若无人地相拥在一起,丝毫不顾及旁人的目光,肆无忌惮地互相亲吻。
当年的苏嘉木和她新婚的时候,都没有给过她这样的深沉和热烈。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手机里一个电话都没有。
沉默自嘲地笑了一下,走进了雪里。
在公交车上的时候,手机终于响了起来,还没有来得及等她接听,那边就挂了电话,铃声变成了一声震动。
一条新的短信进来:中午你多准备些饭菜,秦柔要过来。
秦柔?苏嘉木昨晚刚提到她,她就从国外回来了,这么快?
沉默的脸顿时变得煞白,比在医院里时更难看。
秦柔是她的大学室友,也是苏嘉木心上的白月光,当年苏家突遭变故,公司马上要破产了,即便婚礼在即,即便两人有多年的感情,秦柔也在现实面前蒙生了退意。
婚礼的前一夜,秦柔在同学之间办了一个告别单身聚会,趁机把沉默灌醉了,李代桃僵地扔上了苏嘉木的床。
等到被人发现的时候,屋里屋外衣服扔了一地,虽然有薄被盖着,但仍可以看出,两个人是赤…身…裸…体的抱在一起的。
当沉默被一群人围在中间,鸡一嘴鸭一嘴的嘲讽时,她才知道自己成了秦柔利用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