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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爱恨情仇

已是亥时二更天了,宁、代两国已交战数月,皇上宁皓旻更是日理万机,为战事殚精竭虑,连夜处理公务。柳清带人拿着自己亲手熬的莲子燕窝粥前往甘露殿,虽然宁皓旻的陪她的时间是越来越少,但自从怀了龙胎后,柳清没有了幽怨,心中更多的是期盼。

“启禀皇后娘娘,皇上去了永安宫,应该是快回来了!”

“好了,下午吧!我就在里面等等。”柳清听到内侍话后,打发了众人,独自拎着食盒走了进去。

看到书桉上撒满了奏折批文,柳清摇摇头,小心翼翼地收拢一下,腾出了放置食盒的位置。

“咦?”柳清看到了一个翻开的批文上有驱虎军的字样,不由好奇地拿起来查看,可这一看,瞬间让柳清惊得浑身颤抖,连手中的批文都“啪”一声掉到了地上。

“皇后,你怎么来了?”宁皓旻这时走了过来,从地上捡起了批文,看了一眼,不禁蹙起了眉头。

“皇上能告诉臣妾这是为什么吗?”柳清声音颤抖地问着。此时的她有愤怒、有悲伤,但更多的是不解。

“朕其实也不知详情,上神只是传话过来说你父柳远山私通暗影逆贼,”宁皓旻合上了批文,放回到书桉上,平静地说道:“这可是重罪啊!念他对我们宁国有功,朕也只是下令封锁卧虎关。”

“皇上难道不知前线十万驱虎军正与代军浴血奋战,眼看就要收回故土,封锁卧虎关后所有粮草军需都不能运至前线,这不是在背后捅刀吗?难道要亲者痛仇者快?”

“够了!”柳清的义正言辞让宁皓旻勃然大怒。

柳清悲愤道:“皇上这是不是要治臣妾的罪?臣妾也姓柳。”

“朕会恳请上神,尽力保全你和肚中的孩儿的。”宁皓旻神情缓和了一些,劝慰道:“上神的决定我们又怎么能改变,你现在就不用管了,好好保养身子。”

“不用管?我们柳家是宁国的臣子,赤胆忠心,保宁国百姓免受战乱之苦,上神说叛逆就真叛逆了?您是宁国的皇上,此刻不但不护着自己的臣子,还要乱井下石?”

“大胆!你怎么能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人拉!”看着慌张跑进来的内侍们,宁皓旻怒不可遏地命令道:“朕看皇后是有些累了,赶紧把她送回寝宫,让她待着好好养胎,没事就别让她出来了。”

“皇上这是要给我禁足吗?”

面对柳清的质问,宁皓旻转身没有回答。直到耳边没再有柳清的声音时,他看着书桉上的食盒,眼中噙满了泪水:“你们别怪我,我也无能为力。”

虽然和柳清的结合,对宁皓旻来说政治目的要大于儿女情长,但是自从得知柳清怀上了自己的骨肉后,那种即将为人父的喜悦之情不言而喻。在接到上神的指示后,思索再三还是专门上了道《陈情表,想着替柳清开脱罪责,但是这道《陈情表还是被康太后给截了下来。宁皓旻刚刚就是因这事被康太后传了去,他清晰的记得自己的母亲当时是有多生气:

“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会如此湖涂。”康太后愤怒地拍着书桉,斥责道:“私通暗影逆贼,这是多大的罪你不知道?竟然还为柳家人求情,崔家人早就虎视眈眈了,咱们已不能再犯一点错了。”

“母后,这些朕都知道,可毕竟皇后她怀有我的骨肉啊!”宁皓旻试着解释着。

“混账话!”康太后呵斥着,缓了缓这才痛心疾首地说道:“四百年前我们宁国皇室就是因为和暗影逆贼有牵连,才被当时的卫国借机强占了琉州、堰州以及故都京阳,才有了‘天昭之难’的屈辱,宁家更是只剩下了我们宛王这一脉。你想想要不是有上神的首肯和扶持,他们卫国有这个能力和胆量吗?别看我们这几个国家的皇室看着平日里威风凛凛,但只要触怒上神,覆灭也就是弹指之间。”

……

……

柳清不知道靖王宁皓成现在还能不能相信,但她选择相信自己的父亲,在他离京前特地嘱咐她,要是情况紧急可通过宁皓成给他传递消息。柳清把信交给了一个御膳房送膳的内侍,他是宁皓成在宫中的耳线之一。她不知道为什么上神会说自己勾结暗影逆贼,但她肯定宁皓旻绝不敢拿这事骗她。“但愿爹他们能躲过此次劫难。”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柳清觉得自己格外好笑。从小被家人宠溺的她,长大后一直我行我素,“这些年很少再听爹的话了,大多时候都在他在迁就我,没想到最后一次,我却这么笃定地相信着他。”

“结婚后,他变得越来越陌生,不再那么体贴、温柔,自己还自欺欺人的在心里为他辩解,认为他是忙于朝政才会对自己冷澹。可现在,他竟然毫不犹豫地就要对付自己的家人。”

柳清哭了,她哭的很伤心……

靖王宁皓成当天就收到了柳清的密信,内容让他非常震惊,但他很快就恢复冷静,快速修书一封连同柳清的密信放在一起,正当他准备安排人去送信时,又接到一个让他更为震惊的消息,“皇后柳清自戕身亡,宫中选择秘不发丧。”宁皓成把这则消息也夹到信中,派人以最快的速度送出,“希望还来得及。”宁皓成心中五味杂陈,伫立窗前,遥遥望着东方。

柳清用宁皓旻第一次送她的那支珠钗,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临死时她两眼含泪,她恨自己没听父亲的劝告,一意孤行要嫁给宁皓旻;她恨自己过于残忍,腹中孩子都没出世就要随她而去。她也想起了好多人、好多事,还有那个转身离去的身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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