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昨天吃晚饭的院子，石桌上空空如也。

“不，不是。”戴思宽有些局促的尴尬，自己才刚刚睡醒，还是被晏与南的笑声唤醒的。

晏与南哈哈一笑道:“有没有面粉，我给你烙饼吃。”

戴思宽摇头，他们家只有海货和黍米，吃面还是小时候的事。

“我去邻家大娘家换点面。”也不等晏与南同意，迅速地摘了挂在屋角的海产干货，飞快地跑出了院子。

一会，又风似地跑进来，手上多了小半袋面粉。

看到晏与南，有些得意地展开笑颜，可又觉得不好意思，笑容还未展开全又收了回去。

不过，比起昨天的拘谨，戴思宽今天已经自在了许多。

这几年，晏与南跟着师父摸索厨艺，已经算是小有所成。

一顿和面擀面揉面让戴思宽看愣了眼。

太阳升出海平面一尺高的时候，两张大饼做好了。

一人一张热呼呼的饼，就着昨天喝剩下又重新热过的粥，吃得很舒心。

“好吃吗？”晏与南含笑着问。

“好吃。”戴思宽点头，微笑了一下。这是阿娘出海一个多月来，自己吃得最香的一餐饭。

“我要的东西已经寻到了。”晏与南拿出怀里的半本《幻影术说道:

“这本书原是我门派之物，被你祖父无意之中带了回来。”

戴思宽点头，他知道，这本是家里用来垫桌脚的书，比其他的东西垫桌脚合适多了。

不过，这真的是一本书吗？稍稍歪头看了看封面，他抬头问晏与南:“晏大哥，你是外邦人吗？”

晏与南狐疑，自己这长相也不是外邦长相呀。

“虽然我不识字，但我看这字稀奇古怪的，和我朝文字看着不一样呢。”

晏与南闻言内心一阵惊动。

对啊，这本奇怪的天书说不定就是外邦文字。所以师门前辈们才会看不懂。

一定是这样！

晏与南激动地一把抱住戴思宽，狠狠地拍着他的背，声音里满是欣喜，道:“阿宽，你真是我的福星。”

虽然不明白晏与南突然这样了，但看他很高兴的样子，戴思宽偷偷笑裂了嘴，露出了整齐白净的牙齿。

如果真是外邦的字，自己得去京城找百晓生，看他是否能识得。

想到这里，晏与南坐不住了。

“我找到要找的东西，马上就要走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戴思宽闻言有些惊讶，更多的是看重的感动，他的眼眶微微有些湿润起来。

“我想带你出去看看。”晏与南真诚道:“我没有兄弟，现在你就是我的兄弟。”

一颗亮晶晶的眼泪从戴思宽的眼睛里涌出来，戴思宽连忙扭过头，擦掉眼泪。

“谢谢晏大哥，我想留在这里等我娘。也许她今天就回来了。”

戴思宽咽了咽喉咙，眼中流露出一丝悲伤。

其实他知道，没有一个打渔人出海超过十天还能活着回来的。

但是，自己总希望娘突然就回来了，和从前一样和蔼地唤着自己“阿宽”。

晏与南沉默，摸了摸戴思宽的头。

“如果，你突然想找我了，就去丰渡。”

晏与南想去京城前，先去丰渡找师叔渔和子，把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消息告诉他，然后和他一起进京。

戴思宽认真地点头。

两人告别后，晏与南策马回海兴镇还詹老爷的马，顺便跟詹老爷辞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