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奴的身体条件反射地挣扎起来,但被聂凡死死压住,窒息的紧迫感逼着他睁开双眼,眼前一片朦胧,他只看得见一道身影压在他的身上,模模糊糊,他感觉呼吸变得很困难,缺氧让他意识都有些迟缓,喉咙里挤不出一丝空气,仿佛有什么东西扼住了他的咽喉,他的生机一点点在被抽离他原本就虚弱到极致的身子。
挣扎,使不上一点力气。
脑海中只盘旋着一道背影,只回荡着一个念头,直到消散,直到死。
“风奴…”
虎奴再也不能呼吸了。
紧绷的身子渐渐松软下来,他的双目也失去了焦点。
聂凡挪开了枕头,轻轻抹过,闭合了那双血丝弥漫的眼睛。
“又终结了一个。”
聂凡长舒了口气,瞧见虎奴死前挣扎弄乱的薄被,他伸手细心地整了整理,捋平了褶皱,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他翻了个身子躺了下来,将可以称之为凶器的枕头枕在脑后,脑海中一片清明,这样,他应该能睡得着了。
幽梦虱爬回了聂凡的右耳,他扯了扯被子盖在了自己身上,稍稍蜷缩着身体,进入了梦乡。
一尺远的地方,热血正渐渐冷下。
聂凡再睁开眼是被穆奴推醒的。
“干嘛?”
聂凡坐起上身揉了揉惺忪的双眼,脸上写满了不开心。
穆奴面容有些僵硬,伸手指了指聂凡的身边。
“怎么了?虎奴醒了?”
聂凡打了个哈欠随意地瞥了一眼虎奴。
穆奴又指了指一边的晓奴咽了口唾沫,“晓奴刚才起来为虎奴换药,发现…虎奴已经没气了…”
聂凡还在揉脸的动作戛然而止,似乎一时间没有醒转过来。
“啊!”
聂凡噌的一声爬离出去,指着虎奴的尸体结结巴巴道,“没气…虎奴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应该是昨天夜里。”
“呕…”
聂凡有些反胃,“我旁边躺了个死人睡了一晚上…”
就连明奴也用充满同情的目光瞥了一眼聂凡。
“你们四个昨晚上一点都没察觉到?”
裴天德皱着眉头看着虎奴的尸身。
“我睡眠向来很浅,但昨晚也没听到什么动静。”
穆奴摇了摇头,他没有说谎,所以也没有什么负担。
很快,裴天德便将虎奴没熬过去的讯息上报了禺师。
禺师连来看一眼的兴致都欠奉,只说了一句,“抬到圣兽渊扔了便是。”
这件差事自然还是落到穆奴风奴几人头上,药奴库目前也没有多余的人手。
接下来的日子,聂凡和其他三人便跟着裴天德开始了在五毒门的修行之路,表面上他们还要称呼裴天德一声师兄。
裴天德自从上次沾几人的光暂解了血魂毒之后,对穆奴几人的态度好转不少,可能也和几人如今的身份不同往日有几分关系。
药奴库一时间倒是显得和谐不少。
聂凡也开始着手准备嫁接玉葱指骨。
玉葱指骨不能久存,聂凡必须尽快移植到自己身上。
这一日,他又进了后山,还是以前那座树洞。
挖出了被冰封的玉葱指骨,聂凡目光晶亮,嫁接之术并不难,前世他甚至曾经移植过八阶元兽的神眼,如今玉葱指骨还未长成,排斥性并不强烈,正是适合的时候。
聂凡从怀中摸出匕首,寒光烁烁,紧接着他举起了自己的左手,没有丝毫犹豫,挥刀斩落小拇指!
聂凡闷哼一声,额头细汗连连,他倒吸了口凉气。
从冰块中取出玉葱指骨,聂凡接在了自己的手掌之上,他的双眼微微闭阖,沉浸其中…
玉葱指骨上覆盖的血肉缓缓脱落,显露出一根洁白如玉的拇指骨,其上有符文缭绕,是天地大道的显现,正如明奴之前说过的,这是天赐的神指,谁拥有它,谁就是天赐的人物!
聂凡左手鲜血淋漓,原先的小拇指处突兀的多出一截光溜溜的指骨,让人不寒而栗。
“嫁接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要用秘法催生血肉慢慢温养同化玉葱指骨!”
聂凡嘴唇微动,指骨与血肉接壤之处,血肉拼命蠕动,丝丝缕缕的血管经脉从中钻出缓缓爬满指骨。
淡淡的酥痒从指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