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跟我说话吗?”吴俊言不知何来的不安之感。
“嗯?这里,除了你,还有谁?”不悔反问。
“哦?你看这周围满是人嘛,哪只有我?”吴俊言故意环视一周,调侃不悔。
“你......”不悔竟一时哑口无言,抿了一下嘴,把那簿子递给吴俊言,“你看着点吧。”随即看向窗外。
吴俊言一脸无奈“是是是,你呀,每次都这样,不知道窗外有什么好看的,高中那会儿,人人都想坐前面,坐中间,便于听课,你呢,苦熬半年,就为了挑个隐蔽的‘靠窗’的角落,看你这样啊,怕是这一辈子都改不了了。”
“是啊,俊言,你看,那有片落叶。”不悔听着吴俊言的话,却说着窗外的景。
“哎,这闻不到窗外的桂花香,那落叶又成了你记忆里的东西,真是的,好想掰开你脑袋看看,到底有多少脑容量,能装下这么多东西。”吴俊言又唠叨了起来。
“哎呀,你怎么像个老爷爷似的,唠叨个不停。”看着窗外的不悔一脸赏心悦目的表情,引起了吴俊言的兴趣来。
果真,在这看去,别有一番滋味。
听得不悔随口念起:
湖光秋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
斜看楼林山水翠,月牙怀里一墨壶。
“噗......”吴俊言刚入口的咖啡喷了出来。
拉回了不悔飘远的思绪,看着桌子上毫无绅士风度的那双手,拿着纸巾来回擦着那一个个小点,不悔却像个一头雾水的小孩,“怎么了?”
吴俊言弄完,才道,“怎么了?你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吗?”
然后回忆起来“‘湖光秋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我记得这是唐朝诗人刘禹锡的《望洞庭吧,要是他老人家还活着,听到‘白银盘里一青螺’,变成了“月牙怀里一墨壶”,估计得气死”
“这有什么的,就因为他是诗人,就可以赞美洞庭湖,我就不可以说说咱馆前这‘月牙湖’啊!真是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又不是什么封建王朝。”不悔一脸不屑。
吴俊言话锋一转,“是是是,不悔说得是,不过你那前一句是什么来着?”边说边回想起来。
“‘斜看楼林山水翠’”说着,不悔起身,拉着对面的吴俊言过来坐在自己方才坐的位置,“你坐对面,肯定没那种感觉,这儿,你仔细看看,斜斜地过去,‘月牙湖’对面,那‘致知楼’,被周围不太高的小山三面环抱,不远,虽然是秋天来了,但那树叶偶尔才落几片,再加上有些松树,四季常青,虽说进咱东区的路,是又烂又滑,但这晚上还是灯光四达的,那楼外面的墙,在这晚上看不出是黄色的,再者,你看这‘月牙湖’,静静地,周围的楼啊,树啊,光啊什么的,倒在里边,整体一看,真的挺像一只墨绿色的壶的。”
不悔一口气把方才改的那两句解释得清清楚楚,吴俊言转过脸来,正对上那一双清澈的眼眸,心,加速了。
不悔此刻才觉得有些不合适来,赶紧眨眨眼,坐到对面去,端起桌上的咖啡猛地喝了一大口,又迅速地放到棕色的小小的底盘里。
“我......那......”吴俊言话还没说完,笑了,笑得是那样的开心,激动,活脱脱像个手捧月亮的小孩。
不悔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刚才喝的咖啡恰是吴俊言刚刚喝过的那杯。
也是这时,吴俊言才注意到那杯上,墙角的几朵红梅,甚是怡人。
“不悔,你就像墙角的红梅,即使是寒冬,依然绽放得耀眼,所以,不管多难,你一定会有自己的一片天地”吴俊言郑重起来,“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开开心心地,别画地为牢,将自己困住,满心忧愁,好吗?”
最后这话,说得那么恳切,似是嘱托里的请求,让一向干脆的不悔不忍说些什么,只能堪堪点头,心中默念“别画地为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