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识逐渐开始模糊,剧烈的疼痛和痒掺杂在一起,这种感觉足以让一个人崩溃。我的耳边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我甚至已经没有办法睁开眼睛去看一眼当下情况,只感觉有无数的虫子在我身上爬。
我强行把眼睛打开一条缝,发现整个天空变成了血红色,虞澜半拉身子已经被蜈蚣覆盖,只能看见一双腿在外面晃荡,我心中暗自长叹一声,只觉得出师未捷身先死不过如此。
当下,我已经彻底放弃抵抗了。我想,死就死吧。
忽然,远处响起一声从没听过的动物叫。
这声音似虎,但比虎啸更悠长,似狮,又比狮吼更凶悍,可我的眼睛彻底封死了,勉强通过声音感知外界的变化。
突然,身上一阵冰凉,这种冰凉迅速占领全身,我身上的疼痛感被逐渐驱散,眼睛也逐渐开始看清外面。不远处一个庞大的身影高高矗立,大小和旁边的别墅差不多高,我仔细一看,居然是一条巨蛇!
巨蛇此刻正向我慢慢移动,我现在也分不清这是敌是友,加上身体经历剧痛以后的虚脱,让我彻底沦为鱼肉,任凭处置。
巨蛇还未走到我面前,保安一伸手,掏出一把铃铛,嗡嗡地响了起来,园区的整个地面瞬间像是被挖土机挖开一般,无数毒虫破除而出,以井喷之势向外喷涌,这时候我才明白,我和虞澜那天除掉的毒物,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这些毒物无非是一些蜈蚣、蟾蜍之类的东西,说吓人吧,也不至于多恐怖,但,你见过蜈蚣和蟾蜍堆成的座山吗?
遮天蔽日的毒物源源不断地喷涌,片刻之时,一座蜈蚣和蟾蜍堆成的山便跃然眼前,其高度甚至超过了巨蛇,目之所及,皆是毒物。
保安摇铃的手似乎没有停止的意思,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狞笑,手中的铃越摇越快,整个园区,成了一座被蜈蚣和蟾蜍搭建的花园。
保安手中的动作停止了,整个园区居然出奇的安静,这些毒物像是一群乖宝宝等着妈妈的指令一样,一声不出。
突然,保安双手张开,一阵邪风扑进他的怀里,整座山轰然倒下,没等我反应,便被拍在这蜈蚣山当中,一瞬间自己的鼻腔和口腔中爬满了蜈蚣,蟾蜍身上湿漉漉的疙瘩在我身上反复摩擦,我能感觉到蜈蚣腿儿划过我每一寸肌肤以后产生的恶寒。
我此刻已经佝偻成了一个虾米,躺在地上浑身不受控制地剧烈的战栗,一股剧烈的眩晕感迎面砸来。
恍惚间,我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地温暖,身上的毒物霎时如同潮水一般退去,我顶着剧烈的眩晕感强撑着坐了起来,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傲然伫立的巨蛇和地下不计其数的毒物尸体,这蛇身上挂着数不清的小伤,缓缓的向前移动,似乎对这种蝼蚁小物充满了不屑。
至少一半毒物的死亡让保安的脸色忽明忽暗,或许他死也没想到他这个突然杀出的程咬金,能让他的计划直接夭折。
保安脸上的青筋一块一块的暴起,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脸上钻出来,可并没有什么东西钻出来,而是保安脸上的肉开始大块大块的脱落。
掉在地上的肉被毒物窸窸窣窣的啃噬,保安从活生生的人,转眼间变成骷髅,地下死去的毒物变成了另一种虫子,这虫子长着清晰的人面,五官亦是清晰可见,无数人面虫子逐步靠拢。
虞澜在背后掏出一个瓶子,虚弱地说道:“倒在地上!”
来不及问原因,我打开盖子,一股酒味扑面而来,这些人面虫粘上了酒,马上变成一股黑烟。
虞澜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虚弱地说道:“本以为怪哉已经绝种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人在养,不简单啊。”
虞澜这句话,像是撕开了保安最后的遮羞布,发出一声极其暴躁的咆哮,而旁边是一声声音更高的咆哮。巨蛇的血盆大口猛的张开,无数毒物如同水倒流一般涌进了毒物的口中。
远处一阵凌乱又嘈杂的脚步声响起,来人居然是师傅!
师傅跑了过来,他死死地盯着保安,有些急躁地对我说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找我?”
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身上的麻痹感还未褪去,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
师傅伸手指着保安说道:“旁门左道,邪门外教,岂敢如此草菅人命?贫道今日就替天行道!列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