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凤的情绪崩塌,似乎让我在这件事找到些缺口。
我和虞澜对视了一下,说道:“都到这份儿上了,有啥就抓紧说吧。”
张天凤整理了一下情绪,说道:“我确实还有一个孩子,流产了,没保住。”
说着,她又开始哭了起来。
我皱起眉头,看着她,下意识的思考了一下。但,这事儿不对!流产不是打胎,孩子基本没什么怨气,就算是有怨气,也不可能这么重,哪怕是要报复母体,无非就是让母亲给做场法事,也就拉倒了。现在这架势,分明是要让张天凤散尽家财以后再来个家破人亡!
我慢悠悠地接着问道:“别跟挤牙膏似的了,没说的赶紧说,这么拖着对谁都没好处。”
我也是在诈她,既然找不到原因,张天凤本人就是最好的缺口了。
张天凤满脸沮丧,说道:“我都说了啊,家都这样了,我还有心思骗你吗?流产!流产!流产!”
张天凤的情绪再度失控,像是疯婆子一样不讲理,她从自己包里朝我脸面甩出来医院的检验单。
我捡起来一看,是个中医馆开出来的,虞澜也把头凑了过来,似乎看出点门道。
虞澜伸手搭在张天凤的脉上,说道:“阴冷寒虚你占齐了,你常年吃海鲜啊?”
“鲫鱼也算是海鲜啊?”张天凤一脸无辜的说道。
虞澜问道:“鲫鱼倒是不算海鲜,但架不住你常年吃啊。”
我在旁边听着,感觉还是不对,这事跟吃东西也没关系吧?
忽然,我后背一凉,想起了道经上的内容。
我连忙问道:“你都在什么时候吃鲫鱼?”
张天凤回忆了一下,说道:“鲫鱼最肥的时候,当然是三月份了,一般我都是雇人把三月的鲫鱼集中养起来,我想吃的时候,直接就去取了。”
果然,这嘴馋的娘们儿就是在嘴上惹的祸!
《劝善经经上说过‘莫要贪食三月鲫,万千鱼籽在腹中’这娘们儿倒好,不光吃,还给养起来吃,可真是到份儿了。
我深吸一口气,说道:“不瞒你说,你这事,就是从嘴上来了,一张嘴就是几万条命,人家能不报复你啊?你当初怎么吃的它们,它们现在附在你女儿身上,就要吃光你女儿的精气!让你这当妈的,也知道什么叫丧儿失女!”
张天凤膝盖发软,一下跪在了地上,一脸惶恐地说道:“你快告诉我咋办吧,大师,我再也不敢了!”
我想了一下,说道:“鱼籽这东西,只要不碰盐,母体死了,也能孵化。你现在去市场,买自然死亡的鲫鱼,只要里面有鱼卵,你就取出来,埋在河边的软沙里,这些鱼自然能活命,算是给你赎罪了,你现在就去,能买多少买多少!”
张天凤忙不迭的拿出电话,打了几个电话以后,匆匆出门。
虞澜憋憋嘴,说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啊?”
我白了他一眼,说道:“难不成我能拿这事糊弄人?”
虞澜小声地嘟囔道:“咋看咋像骗子。”
几个小时以后,张天凤跑了回来,她身上湿漉漉的,一股鱼腥味扑面而来,这叫一个狼狈。
见到我以后,她大声地说道:“大师啊,我可把所有市场的死鲫鱼都买了,可全埋在河边了,下一步咋办啊?”
我从背包里拿出法器,走到厨房,问道:“平日做菜是不是在这?”
张天凤点点头。
哎,嘴馋惹大祸啊!
我摇摇头,席地而坐,拿出香炉,念诵起度人经。按理说,念一场之后,肯定是有反应的,但张天凤的女儿脸色依旧是青灰色。
念了好几遍,还是没反应,虞澜不屑地说道:“我就说他是骗子嘛。”
我在一旁尴尬的不行,张天凤也不知道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