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屋山,地势矮平,上面有一寺庙,曰为金顶寺。
群山环绕之下,白岩陡峭的山壁下,有一小山村,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片低矮的房屋。
清晨,山上的雾气还未消散,山腰处偶尔可以听见山脚下小村家狗的野吠,以及公鸡激烈的打鸣声,山村就是这样安静和祥和。
一群穿着整齐的僧人足足有三四十人,沿着小路向山下行走,道路旁的野草上晶莹的露珠不时的滴落,染湿了僧袍。
其中有一僧人身穿白袍,模样微胖,顶亮的光头下,却是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僧人拉着一匹白色的马匹,马匹毛色鲜亮,四肢粗壮,矫捷有力。
衣着虽是简单异常,可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却透露一些灵动。
“玄奘,我们就送你到这里了,此去西天路途遥远,还望玄奘能保重身体,不可轻言放弃,走在路上,钱财要贴身保管,听说出了玉门关,就到了那蛮荒之地,不要让哪个歹徒见财起意...”智明法师执着刘明的手,说的话絮絮叨叨。
终归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十八年了,总是有点舍不得。
“众位师叔,师兄,师弟,玄奘这就要前往西天了,可我有点舍不得你们啊!”刘明满脸不舍,原本就饱经风霜的脸更加沧桑了。
四周的僧人,面面相觑,顿时摆出难舍之色。
“玄奘,你是个好孩子,师叔从小看着你长大,从小就对佛经的兴趣不是一般的深.....去吧!去吧!西天才是我佛的圣地,众生疾苦,取得真经返回大隋,这是我等毕生的夙愿。”智皮走上前去,轻轻的执起刘明的手,眼里满是坚定。
“在外面遇到什么事,都不要轻言放弃,记住走出寺里,就不要想着回来,西天,那才是你的归宿,好孩子,坚定的踏上去吧!”
眼看着刘明的身影远去,几十位远远伫立的僧人,不由得双袖染泪,眼里带着泪水,在微冷的清晨格外的精神,而智皮更是仿佛放下了重担,此刻也激动了起来。
“终于走了,终于走了,佛祖保佑,这个祸害终于走了,可怜我最近在五观堂吃饭都要提心吊胆。”
“是啊,他终于离开了,多谢主持深明大义,要不然我们还要忍受多少折磨。”
“自从听到玄奘师兄走后,后院的兔子也可以放心的吱声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三天前,一个个兔子向霜打的茄子,萎靡不振。”
“今天过节了。”不知道哪个吃兴的俗家弟子实在是过于高兴,就拿出二胡,拉着调子,唱起来了欢快的小曲。
山脚下,刘明还未走远,他就听到了身子后,僧人们欢天喜地的欢呼声,他的面色有些古怪,轻咳一声,伴随着耳边的小曲,于是...
他牵着马,朝着回去的方向走着。
欢天喜地的欢呼声顿时一停!
僧人们面色有些尴尬,于是目光都朝最德高望重的智明法师望去,智明法师面色有些僵硬了,笑僵了,硬着头皮,亲切的看着刘明:
“玄奘啊!你的路在前方,那是西天,那是你的征途,去吧,年轻人,凭着你的一身热血,去西天吧!”
刘明面色微红,磨磨蹭蹭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默默的从怀里掏出那个紫金钵盂,掏出去的那一瞬间,宝光四射!
“师父,我知道我最近给你们带来了很多麻烦,这是紫金钵盂,拿在我手里太珍贵了,我想把它放在寺里。”
话声一落,四周骤然一静!
虽然这三天玄奘师兄总是拿着自己的紫金钵盂在五观堂转来转去,早课的时候也总是准备躺椅在门口假寐,中午睡觉的时候也总喜欢抱只兔子大喊大叫,但他总归是我们的一份子,是我们的玄奘师兄啊!
而且,在晚上那么重要的时刻,玄奘师兄却没有作弄我们,只是不知为何后院的兔子总是吱吱的大叫,但想来,不关玄奘师兄的事情。
紫金钵盂,多么珍贵的宝物,他竟然,愿意将它捐给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