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完颜清华不会存什么好心。
即便这样,日后相见还要一副无辜的样子来跟她解释。
胤褆果然阴下了脸,大手抓在手帕之上,恨不能直接捻成粉末。
清婉蹙眉走到跟前,对着奴婢斥责:“我说了这玩意儿我不喜欢,什么青鸾还是乌龟,都给我扔出府门。以后再有她送来的东西,一律扔掉。”
“可是……”
未等那奴婢说完,胤褆就接了过去:“可是,这帕子许是有什么意义呢?”
“是吗?”清婉不屑一顾:“若是十四爷喜欢,那就让姐姐绣一条给爷,反正姐姐最擅长绣青鸾,不像我,不懂女红。”
听到这里,胤褆才摆了摆手,让奴婢把帕子扔掉。
如果完颜清婉真是四哥的人,那她真是个高手细作。
洞房被烧,清婉暂被安置在府中南苑,位于胤禵所在的东苑与纳兰忆雪所在的西苑之间。
晚膳之后,清婉正在房中清点嫁妆,红月就鬼鬼祟祟地钻了进来。
她迅速进屋,转身就关紧了门。
“小姐,小姐,巫蛊之事奴婢查到了一些眉目。”
听着她小心翼翼地声音,清婉自顾倒了一杯清茶,悠悠饮了起来。
“说说。”
红月探头朝着窗外看了一眼,然后又匆匆关上了屋内所有的窗子,这才凑到清婉耳边,悄声道:“今日府中有个妾室偷偷跟奴婢说,珍珠缎是一月前皇后才赐给纳兰福晋的,整个京城,除了皇后那里,就只有纳兰福晋才有。而这布娃娃的材质,就是珍珠缎缝制。”
清婉落下茶杯,轻轻勾唇:“这事好办了,去把张管家请过来,让他去办。”
红月挠了挠头,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想起这两日自家小姐的变化,她还是去请了张管家。
眼下天色擦黑,张管家虽然有些犹豫,可见识过嫡福晋的厉害,他还是来了。
“嫡福晋,不知这么晚了把我叫来,可是有什么交代?”
清婉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张管家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留着胡子,却有些纤瘦。略黑的皮肤上一双细眸,看起来是个有城府的人。
她悠悠起身,将布娃娃递到张管家面前:“张管家瞧着这料子,可眼熟?”
张管家扫了一眼,营业笑容:“福晋,小的对针织布料是个外行,即便是见过怕也忘了。”
“嗯,也是,大男人有几个懂这些的。”清婉目光落在他脸上并不真实的笑容上,“可作为王府管家,如若皇家赏赐过了你的手都不记得,是否有些失职?”
一听这话,张管家立刻收起笑容,满目惊恐。
“嫡福晋,是小的眼拙,小的近日忙活十四爷的喜事,确实头脑有些不大灵光了,故而才疏忽……”
清婉摆了摆手,没什么耐心听下去。
她直接把布娃娃塞到他怀里,冷冰冰开口:“既然脑袋不灵光,就现在好好看,看好了再说话,若真丢了差事,可别怪我没给过你机会。”
张管家为难地低下了头,将布娃娃捏在手里,沉默片刻。
十四爷可是阿哥中最优秀也最受宠的一个,能在十四府上寻得管家的差事,那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
可若这么就丢了,太不甘心。
深吸一口气,张管家微微抬眸:“嫡福晋,小的认得这料子,小的从不愿参与主子们的争端,可若有人想要谋害十四爷和嫡福晋,那小的就不能再坐视不理。”
“嗯。”清婉冷冷地看着他:“记得拿事实说话。”
第二日一早,西苑的兰凤被发配到了边境为奴,张妈也被赶出了京城,纳兰忆雪因为管教手下不利,被罚禁足一月,俸禄从此减半。
之前兰凤负责帮着纳兰忆雪分发月俸的差事,也让张管家要了回来。
清婉对着张管家满意地点了点头,悠悠开口:“张管家,你觉得以后分发月俸之事,交给红月如何?”
张管家微笑:“正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