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最近总是头疼。
具体一点来说是撕裂般的痛苦,就好像大脑里有根棍子,一直在疯狂搅动着,让所有的三观、尊卑、学识甚至最后那一点点人性都一起搅没了。
可她明明这么忍不了疼的一个人。
最近,出奇的安静。
头疼的时候一个人安静的坐在软塌上,望向浩瀚的苍穹,偶尔微笑一下,让外人看起来,就是大病初愈的模样,殊不知,这才是暴风雨来临的前骤。
长乐现在也头疼,疼得她想将揽月台的所有人都杀了给自己殉葬。
她从软塌上爬了起来,两个大宫女自觉地跟在她身后。
最近长乐喜乐无常,一不小心可能就要被打骂,所以她们不敢问她的目的地,只默默地低头走着,不过看这个样子应该是往凤禧宫去的。
“长乐公主驾到——”
内宦的声音尖锐又刺耳。
长乐很不喜欢,她指着内宦说道:“那个,你,以后别让我碰见,懂?”
宫里都传开啦。
长乐殿下失足落水之后就发疯了,现在谁敢招惹这个煞神?
内宦疯狂点头,他哪里还敢去撞枪口,哪天真冲撞了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巍峨的大殿内,正翩翩走出一道红色的倩影,是皇后。
她虽然是太子煜名义上的娘,可实际上她是太子煜的表姐,而她也只比太子大六岁而已。
世家掌权之下,各种违背道德伦理的肮脏事,层出不穷。
到底是礼崩乐坏,还是这个朝代本就该这样?
长乐想不明白。
她强硬从脸上挤出一抹笑容对着皇后道:“皇嫂最近不来找我玩,揽月台可好生无聊呀。”她嘴里又哼起了轻快的小曲儿,“山不见我,我自见山........”
荣皇后冷笑道:“无聊就多出去玩玩,你皇兄又没有限住你,你不是最喜欢去那个望北楼吗?本宫给你做个主,从里面挑五个你喜欢的面首,带回揽月台,日日陪你玩。”
长乐做出一副失落的表情,她拉住荣皇后宽大的红袖,问道:“长乐今日只想跟皇嫂一起玩,不可以吗?”
荣皇后眯了眯眼,不知道在宫外看见了什么,语调也跟着轻快了起来。
“好啊,长乐挽着本宫的手,进来吧。”
皇后的凤案上摆着一蛊玉子棋,黑玉棋子跟白玉棋子相交辉印,很是好看。
长乐捻了一块黑子,下在了棋盘的中心点。
皇后一掀凤袍,也跟着下了一颗白子。
长乐的棋法了无章法,但十分好破。
几乎是一眼就能看得出她下一步棋要做什么。
荣皇后撑着头,思考怎么才能放水呢。
就在她思考如何放水的时候。
长乐的黑子从一路白子的围攻中,居然连成了一排!
长乐胜了。
荣皇后又仔细看了一下棋盘,发现没有哪里不对,她纯属运气好而已,而自己走神了。
荣皇后挥来侍女,将棋盘移走,对着长乐问道:“你赢了,想要什么样的奖赏?”
长乐正在喝着椰汁,她眨巴眨巴眼说:“奖赏?我不要奖赏,额,如果真的要奖赏的话,那就是今天晚上跟娘娘一起吃个晚饭吧。”
“就这?”荣皇后诧异,“你确定不要其他的东西?本宫的一诺可比千金值钱,你却只要跟本宫吃一顿饭。”
长乐点点头,一脸的天真无邪。
半晌,荣皇后才淡笑道,“你啊,鬼灵精怪的不知道一天在想些什么,二十好几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长乐听到自己年龄的时候坐正了身子,脸颊气鼓鼓的,厉声道:“本宫今年还未满二十二呢。”
荣皇后被她这个样子逗笑,“是是是,二十二的小姑娘,下个月不就是你的生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