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寸的，五十一副。”

“那也太小了。五寸的呢？”

“五寸的两百一副。”

“唔……”虽然还是很贵，但勉强也可以接受。嬴珠又挑了挑牛胛骨：

“这牛胛骨多少钱，还有没有小一号的？”

“这个两百八一副，小的两百二一副。”掌柜又拿了盒小的出来。

“鹿胛骨呢？”

“一百八一副。都是小的。”

“十副鹿骨、二十副小号的牛骨、二十副五寸的龟板。”

“一万两百钱。”掌柜噼啪打着算盘、不一会儿脱口而出，“还要些别的吗？”

接下来嬴珠又仔细挑选了些草香、百花香，虫粉、骨粉，金丹、赤丹，白药、黑药以及诸多法器仪仗，连掌柜都忍不住开了个玩笑：

“您是来进货的。”

“要走江湖了。”嬴珠也苦笑着回应。

“怎么？”掌柜看了看小镒，又看了看并不像孩子爸的季子。

“流年不利，人各为己嘛。”嬴珠的眼眸更显得落魄无神。

“这位是？”掌柜的目光停留在了季子身。

“朋友。”嬴珠说着、嘴角不自觉又翘起了些许弧度。

掌柜心领神会、没再问话，默默地清点好嬴珠的东西：

“三万两千钱。你看是把零头抹了，还是送十副小号牛骨？”

“牛骨吧。谢谢。”

掌柜又在小号牛骨中专挑拣了些大个的，耐心地清点、打包。至于这些稀奇古怪的法器、杂件，其实有不少都只是观赏性的，本身并没有实际作用：

“也用不这许多东西。”

“显得专业点嘛。”嬴珠勉强地笑了笑。就像炎林的医师会为了患者的满意度延长就医流程，玄殷人神祝时也会讲究仪式排场——哪怕本身只需要摸摸头就能生效。

“在洛邑登记了吗？”掌柜问的是玄殷互助会的洛邑分会，来自玄殷、没有固定工作的江湖人通常会在当地的互助会登记，可以按月领取基本的生活保障和用以经营谋生的占卜用具，同时也互通有无、传达些邸报不会刊载的内部消息。

“还没有。”嬴珠尴尬地捏了捏拳头。

“不好意思吗？没什么的。我之前也走过江湖。阴晴否泰、损益盈虚，人生就是有起有落的。”

掌柜一边说着，东西都已整理好。直径一尺半的竹篓、装了满满一篓子。

“拎得动吗？我去拿根扁担。”

“不用了，拎得动……”嬴珠话音未落，季子就搭了手：

“我来吧。”

待三人走后，掌柜看着他们的背影，不自觉露出了一抹由衷的微笑。回过身、忍不住随手卜了一卦，果然——坤下巽，地下有风，风生于木，木生于土，聚而者，是为“升”卦。升卦象征树木生长，有进升之势，积土成山、积流成海，合作发展，前程远大，是大吉的卦象。姻缘方面当然就意味着二人的爱情会与日俱增，同时又能彼此扶持，共同取得更大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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